这一天,韩侂胄拉着茅庚下围棋,一连下了几盘,两人互有胜负。
韩侂胄身为世家子弟,琴棋书画俱都不弱,而当今圣上赵昚酷爱围棋,宫中的棋待诏都有好几个,棋待诏都是国手级的棋士,其中赵鄂更是顶尖围棋高手,赵昚对赵鄂的棋才十分嘉许,还封了赵鄂一个武功大夫的虚衔,不过赵鄂向赵昚讨要实职的时候,赵昚轻飘飘的一句话“降旨不妨,恐外廷不肯放行耳”
就婉拒了赵鄂这次“跑官要官”
。
韩侂胄曾经也数次得赵鄂指点,因而棋力不俗。
不过茅庚网上看棋看得多,网上下棋也有业余三段四段的水平,比普通三段略强,因而时而能混进四段行列,但进入四段,便难以站住,很快又会被打回三段。
韩侂胄胜在棋力深厚,茅庚胜在招法怪异、算路精准,当然这都是相对而言,但两人实实在在是棋逢对手,这种实力相当而时有妙手的对弈,才叫有观赏性,金鼎和几个官宦子弟倾情围观,也看得有滋有味。
几盘棋下完,韩侂胄已经头顶冒汗,下围棋是一项极耗脑力的事情,越到后来,韩侂胄的棋力便会打折扣,此时韩侂胄还多赢了一盘,故而韩侂胄心里打着见好就收的主意,茅庚也不太在意胜负,让韩侂胄小胜正是茅所庚乐见的。
韩侂胄叹了口气,笑道:
“这些年棋力未见长,但精力却不如当年了,有道是拳怕少壮,茅小哥的棋力还在长,只怕再过两年,我就不是你的对手了。”
茅庚笑道:
“本来韩大人棋力比小可强多了,小可只是抓住韩大人的随手,侥幸能赢两盘罢了。
小可在棋上功力有限,此后只怕也难有长进。”
此话八分是实,两分是恭维,但韩侂胄听得高兴,顺便就曝出了一则八卦:
“你们听说了吧,官家这些日子也感下棋太耗精力,有碍龙体,自从一处宫殿改作了羽毛球场,官家如今打起来羽毛球,好象官家的气色看上去比往日好了许多。
看来在下也要多打羽毛球才是。”
茅庚明羽毛球,羽毛球实在是老少咸宜的运动,架不住《新报》的大力鼓吹,赵昚也对羽毛球动了心。
这项运动也不需多少投入,闲置的宫殿稍作改造,便成了赵昚打羽毛球的地方,每日里打打羽毛球,运动量可大可小,赵昚眼看着就精神了不少。
故而赵昚如今打羽毛球的瘾头也不小,宫中太监们也开始流行起这项运动,这完全可以理解,太监们谁都希望被挑选作为赵昚的陪练。
在场的五个官宦子弟中,只有方登岳打过羽毛球,此刻便吹嘘起打羽毛球如何如何的有趣,让除了姜之昂之外的其他三个纨绔羡慕嫉妒得不行。
于是七嘴八舌,一齐起哄要求在台湾建一个羽毛球馆,以便他们几个哥儿们随时可以下场打球。
金鼎对这帮纨绔子弟并无好感,再说打下台湾,建设营房才是正经,就算要建羽毛球馆恐怕要至少是一年半载之后了,这帮家伙平时顽劣惯了,也不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但金鼎偶而听说茅庚答应教姜之昂造铁船,作为武进士的金鼎对于兵器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爱好,金鼎认为铁船将是一种最为厉害的水上新兵器,因而两次三番跟茅庚问及铁船之事,但茅庚对于铁船也就含糊几句,弄得金鼎心痒难禁,此刻便又提起此事:
“茅先生明羽毛球固然不错,不过在下更加期待茅先生造出威力无俦的铁船,莫不如茅先生跟我们说说铁船之事如何?”
方登岳也附和道:
“正是。”
茅庚心道,不是我不愿意详说铁船之事,实在是一下子难以将铁船说清楚,因为铁船是一个作战平台,而不是一艘单纯的战船,这牵涉到动力和热兵器,一说就会泄露天机。
再说造铁船现在还不是时机,那是需要有钢铁产量作为后盾的。
茅庚迟疑半响,忽然想到与其让他们这么纠缠不休,不如趁这个机会灌输一点新观念给在场的人,大宋此时对海权观念还很淡漠,铁船是硬件,但软件也至关重要。
无论如何,大宋绝对应该有一批人明白海权的重要性。
茅庚寻思了一会,觉得不妨将明朝郑和七下西洋的故事说给他们听听,故事当然要改头换面一番。
于是郑和七下西洋的故事,其生地点被茅庚搬到了欧洲,人物也换了,时间被提前。
茅庚新编的这个故事中,欧洲一个国王的叔叔举兵造反,一举打败了王师,占了都城,王宫随后起了一场火,但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国王的尸体,篡位者怀疑原来的国王还活着,只不过不知道藏到了什么地方。
前国王一日没有找到,篡位上来的国王便一日无法安睡,篡位国王作出秘密布置,下令务必要找到前国王。
不过找遍国内也不见踪影,于是便怀疑前国王或者已经漂洋过海,远走他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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