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刘家害的!
要我说,死的怎么不是那个刘家女娃?凭什么死的是我家的翠翠!”
母亲在旁边哭嚎着,几欲昏死:“翠翠…我的翠翠啊……”
王家男人目光从屋内那匹红布上划过,如同被烫到一般立刻捂住自己的脸。
时隔多年,他依然记得母亲一边哭一边将那匹红布裁烂的样子。
农村家的娃结婚早,父母一辈子大字不识几个。
他们对女儿的怜惜少,可终究是费心疼爱过的。
那匹布本来是用作姐姐结婚时的添妆,用来做衣服,裁绸花是极好的。
红布被撕成一条条的,纷纷扬扬散落在地,和姐姐泡在泥泞里的那些碎衣服一样。
王家男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这个场景,他现在对这一切没有任何留恋。
门外响起敲门声,王家男人眉目一动。
他匆匆下床,满怀期待地拉开了大院的门,却只看到了一个小女孩。
刘婷婷仍就是当年的模样,她抬头看着面目沧桑的王家哥哥,隔了二十六年,终于说出了那句对不起——
“对不起。
如果不是我要草蚱蜢,姐姐就不会上山,不会遇到那些人。
对不起,对不起。
我一直想回来的,我一直想跟你们说的,但是我没有机会,没有机会了……”
被父母交给龙哥时,刘婷婷绝望过,崩溃过。
但她知道父母不爱自己,甚至憎恶自己。
意外撞破父母害死了姐姐后,死去的刘婷婷满心惶恐。
是她要的草蚱蜢,是她父母动的手。
她现王家大伯泄愤时说的话一点没错。
刘婷婷在龙哥的养鬼罐里徘徊了二十年,一直在找回村的路。
在她那段无法忘怀的梦魇里,那辆永远行驶在路上的面包车,如果回头,就能停下。
可是面包车没有停,父母,龙哥,小弟们。
他们满心满眼都是未来的富足生活,刘婷婷的魂魄从身体里溜出来,看着后窗,凝视着通往王家的那条小路。
长长久久,就此执念。
“对不起,哥哥,我一直在找回家的路。
我一直在找,对不起。
都怪我,怪我不懂事,怪我的爸爸妈妈……”
刘婷婷终于找到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