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既已归还本宫食邑,每月钱银不缺,就没必要去向沈玹讨要东西了,须知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
一提起沈玹,萧长宁总会不自觉拧起眉头。
虽说前两日遇刺之时受到了沈玹的照料,萧长宁对他的憎恶消散了些许,但依旧喜欢不起来。
她能感觉得到,沈玹大约也是不喜欢她这般‘无用’之人的,既是相看两生厌,又何必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牵扯不清?
而且沈玹救过她。
即便只是顺手一救,她也仍觉得自己好像欠了他什么似的,矛盾得很。
夏绿见她心意已决,垂道:“奴婢明白了。
奴婢这就上街去采办。”
萧长宁捋着猫背,唤住她,“等等,本宫的胭脂水粉样式太陈旧了,你采办完后,和秋红进宫一趟,让内廷呈贡些新的过来。”
夏绿领命,福了一福退下。
萧长宁挠了挠猫下巴,笑道:“忍忍吧,很快就有小鱼干吃了。”
“喵呜!”
秋风袭过,怀里的玳瑁猫却忽的躁动起来,脊背弓起,喉中出含糊的呜呜声。
这猫主子一向气定神闲,上一次见它如此惊惧,还是在成亲那天遇见沈玹
沈c沈玹?!
眼角余光瞥见有熟悉的人影靠近,萧长宁心中一紧,倏地起身,抱着猫转身就走。
“长公主殿下。”
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语气虽轻,但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
萧长宁只好停住脚步,抱着猫缓缓回头。
门口那人高大挺拔,气质凛冽,恍若金刀战神。
他约莫是刚下早朝回来,穿一身杏白色绣金蟒袍,头戴黑色网巾官帽,脚踏皂靴,步履生风,长眉鹰目,英姿勃,可不就是威名赫赫的沈提督么!
怀中的玳瑁猫不安地呜呜低吼,萧长宁生怕它冒犯沈玹而招惹杀身之祸,干脆躬身将猫儿放在地上,任它逃入院中假山的石洞中,这才缓缓回身,朝沈玹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来,细声细语道:“沈提督公务繁忙,怎的有时间来本宫的南阁了?”
沈玹一手提着两柄木刀,一手负在身后,朝萧长宁抬抬下颌,说:“过来。”
萧长宁望着他,没有动。
沈玹长眉一挑,随即明白了什么,微微躬身抱拳,放软了语调道:“请长公主殿下移步过来,臣有话要说。”
难得礼数周全,算是给足了她面子。
萧长宁满意了,笼着袖子缓步走下石阶,站在庭院之中,与沈玹相隔五步,保持着些许戒备道:“何事?请说罢。”
沈玹没说话,只是向前两步,将一柄木剑递到萧长宁面前。
萧长宁下意识抱住那柄木剑。
剑身被打磨得很光滑,缀了金色的剑穗,她疑惑道:“给我辟邪?”
可是,看起来又不像是桃木剑。
“拿剑。”
沈玹认真地审视她,“我教你两招。”
萧长宁费了一点力气,才想明白这个‘教你两招’是何意思,不禁悚然一惊,瞪眼问道:“你认真的?”
“本督看起来,像是有时间玩笑的人么?”
沈玹手挽了个剑花,负剑而立,俊颜张扬而清冷,“长公主殿下太过娇弱,若不学两招防身,再遭凶险,可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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