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墨看着御案后的皇帝,道:“恨。”
皇帝苦笑:“你倒是敢说。”
季子墨目光清亮:“孩儿未见父皇时是恨的,恨父皇对我不理不睬多年,恨虽有至亲却好似孤身一人,可当孩儿见到父皇就不恨了。”
“为何?”
皇帝问。
“因为父皇虽没在我身边,但父皇也一直在我身边。”
季子墨道,“若非父皇,镇国公不可能常伴孩儿身畔,教授孩儿学识;若非父皇,孩儿也不能安稳过了十四年;若非父皇孩儿早已经死了。”
皇帝道:“若非朕,你可能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小郎君,根本不必承受这些。”
季子墨弯唇,温润若秋水。
“若非是父皇,又哪里有孩儿。”
“可父皇不止有你一个孩儿。”
皇帝道。
季子墨低笑了声,道:“父皇,若孩儿日后也是父亲,也不会只有一个孩儿。”
“孩儿常听闻‘手心手背都是肉’,可当手掌握下手心无碍,以拳对敌又是手背有损,多少都有偏心,但若非手心于抵手背又怎能有力?孩儿以为无论是手心还是手背缺一不可。”
……
季子墨退下。
殿门关闭,皇帝吟喃:“大伴,你说朕可能信他?”
一直静立在后的高德无声走前几步,道:“殿下与五殿下好的就像是一个人儿。”
皇帝也笑了:“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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