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她身后的离戈蹙眉,看着她的眉眼带着不赞同的神色。
谢妙旋推了推他,“放心吧,我的能力你最是清楚了,如果真的有危险逃跑保命的能力还是有的。
记得让医者再帮先生诊治一下。
你送他们回去后,再来找我便是。”
少女笑眯眯的月牙眼冲着少年,他拳心紧缩了一下,默不吭声的将人背在背上,对着彭彦衡道,“跟上。”
谢妙旋冲着他挥挥手,笑得灿烂。
宁城外大片空地上无数的流民不分男女,摩肩擦踵地聚集在城楼下,他们的手中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武器。
只是那些武器看在写谢妙旋的眼中不免显得太过可笑。
大部分的人都是拿着削尖的木棍,还有拿着尖锐石头的。
更甚至有两人抬着一块巨大石头的。
这些武器看起来虽然有些可笑,但是他们脸上的肃杀和仇恨神色却足够让人心惊。
那一双双原本死寂的眸子此刻突然发出炙热的火焰,像是有人在他们蜡黄的脸上点燃了一盏名为杀戮的灯火。
谢妙旋的目光落在前头用几张布帛缝制起来的旗帜上,顺着旗帜找到了站在下头的一个壮年男子身上。
他的身后侧半步的距离还站着两个年轻的男子。
最前头那人应该彭仲林口中的樊左了。
他身后两人则是邢全和向图。
这次流民冲城的首领。
樊左正紧盯着不远处紧闭的高大城门,眼中满是兴奋,他抽出大刀,仰天大吼,“这些狗官,受我们供养,可当灾荒到来他们却只顾着自己的高床软枕,娇妻美妾。
连一口稀粥都不愿施舍给我们!
与其再被他们如牛马一样赶来杀去,活活饿死在这城门外,那不如拼着这一口气杀为自己,为妻儿讨个公道。”
“所有人听我命令,杀进去!
第一个冲去的人我赏他百旦粮食。”
乌泱泱跟在他身后的流民跟着高举手中的武器,撕声大吼,“冲啊,杀了这些狗官!”
密集人流撕开一条口子,走出两列十几人抬着的原木大桩子,这两根木桩子约莫有十米长。
谢妙旋眼睛微眯,没有云梯,没有弓弩,更没有抛石机,他们就用两个大木头桩子做撞车?
抬着这些木头桩子的十几个人头上连基本的遮挡都没有,若是城头守兵射箭下来,直接就能将人脑袋射个贯穿。
城头的守兵注意到这下面的动静,显然也是笑得不行,即使距离这么远,谢妙旋也能从他们的脸上看到清晰的嘲笑和蔑视。
一场极为不对等的战役就这样打响了。
随着樊左的一声号令,所有的流民都悍不畏死地朝着城门冲去。
流民刚冲到射程范围内,墙上箭雨如瀑布,将人钉死在地上。
樊左大吼,“把死人抬起来挡住箭雨!”
左右的人就那些尚未死透的人两人合起来抬起顶在头上,继续朝着城头冲。
大片大片雪花一般的血花朵朵绽开在城门外,没有人去缅怀这些死掉的人,因为后面的人还在继续往前冲。
谢妙旋眼睁睁的看着第一波到达城门的就将尸体堆放在城门下,一具两具三具。
她的瞳孔骤然紧缩,身侧的手紧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