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妙旋走得极慢,一身白袍,腰如约素,头发随意披散在身后,从外面袅娜进来。
待到了厅中看到满室的谢氏族老,眼眶微红,白着脸想要蹲身行礼,可她刚一动作,整个人就差点栽倒,还是谢元驹险之又险地将人扶稳了。
“女郎,你自从家主去后就也跟着病了,还被谢族长派人催促着一刻不得停歇北上身体都累垮了,上次又受了惊,医者说了要好生静养,族老们都是心疼晚辈的,不会硬要你强撑病体行大礼的”
谢妙旋早卸下了华衣美服,为了装病她这次只是穿着净色长衫,走路微微喘息像是刚得到消息赶着出来,三千青丝都未来得及梳妆,脸色苍白,嘴唇更是白到和肤色融为一体。
一看,就是一副大病未愈的样子。
“可族老们都等着我拜见。”
她的声音甜软轻轻像风一样飘进荀珹的心里。
看着少女从外面飘然进来的时候,发丝扫过她挺翘鼻梁,狐狸眼琉璃珠,看过来那一眼明明清冷淡漠至极,他却觉得像是浑身通了电。
她脚尖一点点,像是踩进了他的眼里。
又从眼里踩到了他心里。
心底涌上从未有过的贪欲。
他要她。
他的眼睛慢慢危险眯起。
谢渊扶着谢妙旋站在厅中,温声安抚,“谢族长是长辈,自然是怜惜晚辈的,你病体未愈,强撑着出来见人已经不易,族老们自然不会端着长辈架子让你损耗寿元行这晚辈之利。”
谢渊只觉得这话刺耳至极,像是在打他脸说他为长不慈。
这谢妙旋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装的这一出。
可现在才明白了要示弱也未免太晚了。
他毫不客气地拆穿她,“现在才想起要做戏未免太迟,怎么?见到禁军围困怕了?你不是能一人带领十数人冲杀百人吗,你不是能投掷长刀要杀我吗,你的气魄呢?”
谢妙旋有些茫然地看了眼谢元驹,他朝她摇了摇头,眼中同样是茫然的神色。
谢妙旋疑惑问,“谢族长是不是出门忘记吃药了?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她身姿如弱柳扶风,拿出绢帕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我一个柔弱女郎,怎么可能投掷飞刀砍伤你,先不说我没有那个眼力能瞧准了,就算我有,你看我这个样子是有那个力气的人吗。”
“更遑论你说的十几个部曲压着一百多人打!
岂不是说他们个个都能以一当十?这种人别说出现十几个!
怕是一个都很难找出来吧,谢族长信口雌黄也要有个底线,空口白牙就要污蔑我,我相信在座的都不是跟你一样傻,这种明显的谎言一戳就破。”
她眼眶湿润,眼角微红呜咽,忍受不了的样子,“你为何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我!
我阿父好歹也是你嫡亲的弟弟,难道他从小也是这样被你污蔑吗。”
举起帕子抹了抹眼角,眼中赤裸裸的嘲讽刚好能让谢渊看到。
“你!”
谢渊没有想到谢妙旋都这个时候了还能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