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慎语想都没想:“难看,倒贴钱我都不戴。”
丁汉白饮尽橘子水:“我也觉得难看,可好些摊儿都卖,比玉石串子红火。
这就是行情,就是即将炒热的流行趋势。”
这古玩市场就是个缩影,泛滥的假货,无知的买主,圈子里的人越来越多,真的、好的却寻不到市场。
变通就要降格,具体到玉销记,降格就是要命。
“那怎么办?”
纪慎语这次问了。
丁汉白答:“不怎么办,这样也挺好,高级的还是高级,俗气的更迭变换都无所谓。”
他们继续逛,但纪慎语没之前那么兴奋了,他隐隐觉出丁汉白话没说完,换言之,丁汉白跟他说不着。
他还隐隐觉得丁汉白心里藏着什么,藏着高于玉销记的东西。
又逛了一会儿,丁汉白见纪慎语两手空空,想尽一下地主之谊:“有没有看上的,我给你买。”
纪慎语自觉地说:“我看看就行,没有想要的。”
丁汉白误会他的意思:“是不是怕选中赝品?”
那一刻,纪慎语透过丁汉白的眼神读出得意,再一看,丁汉白浑身散发着游刃有余的大款气质,他以为丁汉白要糟钱,却没想到,丁汉白凑近对他讲了句悄悄话。
“这些我分得清真假,绝无错漏。”
纪慎语被领着转悠,停在一处摊位前还发着怔,他看见各式孤品玩意儿,一时有点花眼。
丁汉白让他挑一个,他随手挑个珐琅彩的胸针。
丁汉白蹙眉:“你戴?”
“我送给小姨戴。”
他说。
丁汉白夺下放回去:“我送你,你送小姨,借花献佛还明着告诉我,我用不用再谢谢你?”
他说完挥开纪慎语的手,亲自挑选,筛掉瑕疵货和赝品后一眼确定,提溜起一条琥珀坠子。
“就这个。”
他把坠子扔给对方,付完钱就走人。
回去的路上将要日落,纪慎语在后座看坠子,捏着绳,手忽高忽低寻找最好的光源。
对上远方的晚霞,琥珀打着转儿,把千万年形成的美丽展露无遗。
他说:“谢谢师哥。”
丁汉白蹬着车子,没说不客气。
纪慎语又问:“为什么选这个送我?”
“颜色好看。”
丁汉白这次答了,却没说另半句——像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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