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山匪似乎有些按捺不住,对望一眼,左右分开挥刀冲来。
陈女侠本名陈澜,在江湖上也曾闯下过水舞剑妖的名号,只是时局不稳加上情路坎坷,这才到镇上隐姓埋名做了镖师,这种寻常土匪再来百八十个,她也不会放在眼里。
两把大刀劈来,陈澜滑步向前,裙裾飞扬中拧腰反刺抬腿踢出,轻而易举在贯穿右侧匪徒喉头同时,足尖点中左侧腕脉,将另一人大刀卸下,跟着顺势旋身横斩,剑光掠过,鬼头刀还未掉落在地,一颗人头已随着血柱喷跳而起。
“我早已说了,快些让开,我如今修身养性不愿多伤人命,凡是滚的,我就饶他一条狗命。”
陈澜横剑在胸冷冷道,不怒自威。
方仁礼看得目瞪口呆,心里连叫了几声庆幸,多亏他没对这位女镖师震动上什么下作手段,否则,撞上的可绝对是铁板一块,非叫他吃够苦头不可。
那些匪徒却仍不见多少怯意,连半步也不曾后退,只是咬牙切齿的盯着他们。
陈澜冷哼一声,道:“怎么,不肯散去,是还有什么帮手不成?”
“不错,老夫腿脚不便,来的晚了一些,没想到这种寻常镖局里竟还藏着这么硬的好手。
是老夫大意了。”
一个嘶哑无比颇为刺耳的声音从侧面传来,接着,四个大汉抬着一个竹制躺椅,满头大汗飞奔出来,缓缓放在地上。
方仁礼循声望去,大感不屑,那边躺椅上乘凉一样坐着的,竟是个双腿齐膝而断、两只眼睛都被挖去只剩下褐红眼窝的干瘪老头,这种残废,他觉得自己都能按倒痛打一番。
陈澜却并未大意,而是颇为谨慎转过身来,正面相对道:“阁下是谁?山大王当成这副模样的,可当真不多见。”
“老夫身陷囹圄多年,前些时候才得以脱身,听你年纪,怕是不太可能认识老夫。”
那老者抬手捻须,哑声道,“老夫姓孙,单名一个断字,昔年还在江湖走动的时候,蒙朋友抬爱,赠了一个大力神魔的雅号。
只可惜……老夫如今这副模样,是见面不如闻名咯。”
“大力神魔?”
陈澜秀眉微蹙,思索片刻,突然面色一变,道,“你……你不是投身魔教,成了十大护教长老之一么!”
“咦?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有些见识。
那都是多年前的旧事了。
如今魔教都分崩离析,哪里还有什么护教长老。”
孙断口唇蠕动,嘶哑的嗓音宛如噩梦中的低吟,摄人心魄。
陈澜白皙的喉咙蠕动两下,杏眼一转,在孙断眼睛和腿上仔细打量一番,沉声喝道:“你虽是武林前辈,如今这副模样,想必也再难有当年大力神魔的威风,今日你们死了不少,我们也折了许多,双方就算扯直,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如何?”
孙断阴恻恻一笑,道:“如今山河破败,狼烟四起,我收下这些亡命徒,本也都是些走投无路的莽夫,旁人死的再多,只要他们有肉吃有酒喝有女人可日,就决不会有多少难过。
至于老夫,本就是下山来捕猎野味,那些没用的男人死就死了,只要你们几个活生生的女人还在就好。”
陈澜面色一变,怒斥道:“你一把年纪,反倒成了采花淫贼么!”
孙断缓缓支起上身,淡淡道:“你错了,淫贼采花,不过是为了那弹指之间的虚妄快乐。
而老夫需要你们这些女子,是为了修炼一门盖世神功,你也是习武之人,能成为这盖世神功的一部分,岂不是好事?”
“呸!”
陈澜怒道,“一派胡言!
你身入魔教,练了不知道什么采阴补阳的邪功,还说得如此恬不知耻,我看你身残不忍动手,没想到你这残废老狗如此不识抬举。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练的是什么盖世神功!”
孙断抽了抽鼻子,笑道:“你这年纪还能守身如玉,多半是情路不顺。
呵呵,这真是天赐良机,这种内功不错阴元精纯的处子,少说也能帮老夫化用七八日的功力,你就是想走,老夫也绝不答允。”
“无耻老贼!
看剑!”
陈澜被说到痛处,羞怒交加,双脚一顿飞身而起,长剑疾刺孙断喉头。
孙断冷笑一声,抬手神指凌空一捏,就如那双盲眼也能见物一般,准确无比地将陈澜长剑夹在指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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