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又来了,当她坐在福尔摩斯对面,与他相对吃饭时,由于右手无法动弹,她只得用左手勉强操作餐具。
即便如何小心,这只并不惯用的手也总是会让她的进餐时出现些小小问题。
比如会发出比较响的碰撞声,又比如切割时会不小心有汤汁溅出。
而这一切似乎都没有换来对面那位客人一丝一毫的歉意,相反,他竟然还略有嫌弃地将自己的盘子朝里面挪了挪,为的就是不让克莱尔碗里的东西溅到自己碗里。
这简直让克莱尔无法忍受,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令人讨厌的家伙,她咬了咬嘴唇,在所有人都相谈甚欢的情况下,她终于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然后丢下了自己的餐布:
“怎么……”
维克多还没说完,克莱尔就没好气地吩咐一边的女仆:
“替我把晚餐拿到卧室去,我真受不了这样的挖苦了。”
维克多和他的父亲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克莱尔对面的那个人。
但他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锐利的眼睛像是黑暗中伺机而动的鹰,在看到克莱尔那略显暴躁的表情后,他终于伸出手,做出了令所有人都有些吃惊的举动。
他将克莱尔的盘子端到了自己面前,当空气中只剩下刀叉与瓷盘相互碰撞的声音时,人们才知道他究竟在干什么。
他拿起刀子,切开牛肉的动作娴熟而漂亮,当所有东西全部变成等量的小块后,他才重新将盘子推到了克莱尔面前:
“我觉得您既然不方面用刀,在这之前先找一个人替你切好似乎更妥不是么,克莱尔小姐?”
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克莱尔,让她不觉又拧了拧眉心。
“啊,我怎么没想到!”
维克多在一旁十分后悔地说了句,但克莱尔却因为他的行为而更加生气。
她觉得那更像是一种羞辱,简直没有人情可言。
所以她瞪了客人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餐厅。
☆、case05非礼勿言
窗外的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十月的伦敦总是被雾魇所笼罩,带着诡谲以及不善。
黑色的房子间亮起一盏盏黄色的灯,而玻璃所构筑的光滑表层则都晕染上一层淡淡的黄,在沉寂而黯淡的雾色街道上,像是厚云中挣扎着要露出光芒的星,顽强却无力。
其中的一颗星星位于贝克街221b的二层公寓,透过那片玻璃,一位面容善良的男子正望着他对面的另一位男子,然后下意识地用手帕擦了擦额上渗出的汗珠。
气氛有些紧绷,身边的女士用一种针一般的目光望着他对面的男子,而那位男子则依然表现出一种风淡云轻气度,即便现在,这个表情连他都觉得不能忍受:
“我说福尔摩斯,”
这位面善的男子终于开口,“我想我好像明白为什么赫德森太太不很喜欢你的原因了。”
“嗯?”
他却只是将目光转向华生,然后充满疑问地歪了歪头,“为什么?”
“……”
华生叹了口气,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和这位有些奇怪的新朋友解释,因为会问出这个问题本身就足够让人无法接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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