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尴尬片刻,忍不住笑了出来,把臂交握,胸中一片滚热。
“上回见面……”
龙大方露出怀缅之色:“三年前罢?”
“对,在拏空坪。”
应风色搜索记忆,但其实不是很有把握。
“你那时是跟着范长老幺?”
龙大方摸摸鼻子,眼睛一转,耸肩笑了笑。
“差不多吧,反正拏空坪的人都一个样儿,就没几个脑子正常的,不提也罢。
我现下在飞雨峰。”
所谓三年前的“见面”
,是应风色因公造访拏空坪,在挤满围观人群的廊庑间瞥见龙大方,如此而已。
会谈后又被簇拥着去了夏阳渊,接着各种事忙,专程去瞧龙大方的念头不知不觉间澹了;偶尔想起也是一挥便罢,安慰自己他到哪儿都能混得挺好,不必担心。
长大就是这么回事。
当时以为的全世界,不过是现实的一小块碎片而已,即使无心错过了,也不容驻足回眸,总有更重要的事推着你往前走。
龙大方已没有了家,魏无音那厮为他留的脱壳之计,就是安排他去夏阳渊,顺便医治腿脚。
燕无楼的医术无可挑剔,没让龙大方成瘸,行走毋须拄杖,但武功身法尽复旧观,那是万万不能了。
应风色从白城山回来后,龙大方吵着回风云峡,一来复健未成,燕无楼明说不允,二来考较之后气氛诡谲,应风色自顾不暇,料想燕长老对“永劫之磐”
仍未死心,投鼠忌器,必定善待龙大方,于是费尽唇舌,说服师弟留下,这一待就是三年余。
只是他俩都没想到:当初的黄金拍档焦不离孟,就此分道扬镳。
起初还经常熘出来见面,一起切磋武功,交换见闻,应风色给他银两打点新环境;间隔越长,日常各种琐细阻挠,披绶的色字辈席和腿脚不便的记名弟子地位悬殊,意味着截然不同的作息人脉,能走在一起才叫奇怪。
没来得及叙旧,地上诸人哼哼唧唧,一人颤声道:“师……师兄……”
龙大方小眼一瞪:“闭嘴!
谁让你们来的?宫主呢?”
回过神来的几人面面相觑,谁也答不上。
应风色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宫主”
指的是韩雪色,莫名涌起憎恶,义愤渐平。
龙大方狠狠数落众人一顿,凑近道:“师兄,那小祖宗乖张得很,净往玄光道院跑,没绑回去交差,大伙儿都得挨骂。”
“那也不能打他。”
应风色皱着眉:“出了什么差错,你们担待得起么?”
龙大方翻了个白眼,但应风色明白他的意思,不以为意,忽想到什么,忍笑撞他一肘。
“好你个小胖子,这会儿也是‘师兄’啦,混得不错嘛。”
龙大方一本正经。
“本事确有些长进。
师兄瞧我这招‘老猴偷桃’。”
作势抓他裤裆,被应风色敲了枚爆栗,捂着脑门迸泪,两人笑闹成一团。
前院人声忽近,宛若莺燕啾啭。
龙大方赶紧叫上众人:“走了走了,别磨磨唧唧!”
亲热捏了捏应风色手臂:“师兄,有空来飞雨峰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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