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
“若我告诉你,我找这些东西是为了杀人呢。”
祁不砚还保持半蹲的姿势,手肘懒洋洋地支在膝盖,掌心朝上托着轮廓优越的下颌,仰头她。
贺岁安认真地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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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蹲下来,手指在地上画圈“他们是伤害了你”
祁不砚“这个很重要”
贺岁安“重要。”
“为什么重要”
他向贺岁安在地上随意画的圈,目光随着她纤白的指尖移动。
她沉吟道“他们没伤害你,你却要杀他们,这便是滥杀无辜,在世人的认知里是不对的。
他们伤害你,你是可以还回去。”
祁不砚了贺岁安半晌。
把她得不自在了。
贺岁安停止往地上画圈,困惑道“我说错话了”
“不是。”
祁不砚拿过她画过圈的手指,擦去上面蹭到的泥,像容不得宠物弄脏自己“还是第一次有人同我解释滥杀无辜这个词。”
对与错、是与非。
从小到大,都不存在于他。
以前,祁不砚的世界里只有蛊,现在,祁不砚的世界多了一个人,是捡回来养的贺岁安,她比蛊更生动,他忽然间想养她很久。
贺岁安着祁不砚用他靛青色的衣袍擦她的手,她又好像习惯他这样对待她了,并未收回手。
少年垂着眼时过于无害。
她多几眼。
祁不砚不再沿着先前的话题说,擦干净贺岁安的手后,站起来,要往登云山的山上去了。
贺岁安也站了起来。
山下有一块明显的石碑,是建在山上的玄妙观立的,石碑写了几句话,大概的意思是说此山过戌时不得入,否则后果自负。
玄妙观是被青州人供起来的,道士们既在石碑写了这些字,青州人自是不会在夜晚上山。
可他们不是青州人。
他们越过石碑,往山上去。
崎岖的山路像一条盘卷着身体的巨大蟒蛇,有十八弯似的。
贺岁安走到脚后都泛疼了,也才爬到半山腰,爬山的热情转眼间消散得七七八八,只剩下“怎么还没爬到山上的”
念头。
原本的山很寂寥,偶有风声又像鬼哭狼嚎,一个人待着必然会心生怯意的,但贺岁安听到祁不砚身上传来的银饰声感到很平静。
银饰响起,就算不,贺岁安也知道祁不砚就在她的身边。
她轻揉泛酸的腿,四周。
说实话,景色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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