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晃三年已过,看着眼前这个如同沐浴在柔光之下的俊秀青年,除了依旧有些苍白地脸色,戴鸿竟是有些找不到当年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的影子。
“戴先生?”
一声轻唤将戴鸿从回忆中唤醒。
他猛然回过神来,匆匆抬手指引道:“桌案已经给王爷备好,请随我来。”
戴鸿转身领着沈知墨走到了一处齐整的桌案前,案上已经摆好了笔墨纸砚和一叠厚厚的书籍。
“圣上吩咐过,需要您整理修缮大雍朝历,相关的资料下官已经为您整理出来了,以后您便在这办公。”
沈知墨随手翻了翻桌上的书册,由于年代久远,许多书页都已经泛黄干脆,有些甚至得了虫蛀,确实是亟待修缮了。
“就这些?那还……”
“不,还有桌案后的这面书柜,”
戴鸿抬起手,不带感情地吐出了三个字,“全都是。”
沈知墨顺着戴鸿的方向看了过去——那是一整面墙的书柜,柜子里摆满了书册,不留一丝缝隙。
“大雍朝开国以来历经七代,共一百八十三年,朝历自然是会厚些。”
这叫……厚一些?
沈知墨觉得,倘若自己真的无欲无求,那这朝历怕是会困住他一生,想来上面那位也就是这个目的了。
“每名学士手下应有两名校书郎,只是王爷来的仓促,一时间还没有调来合适的人选,下官先将手下的望春拨给王爷……”
“不必了,”
沈知墨说,“本王不习惯有生人近身,至于校书郎……本王手下的随侍也都读过几本书,只是校对的话,让他们来就行了。”
沈知墨都这样说了,戴鸿自然没有不从,于是简单向沈知墨介绍了一下崇文馆并指导了一下如何修缮就回到了自己的桌案前。
萧梁原以为沈知墨只是来装装样子,点个卯转一圈便回去了,可没想到他对着书柜看了一圈,最后竟是乖乖坐了下来,甚至吩咐道:“萧梁,磨墨。”
萧梁左右看了看。
跟着沈知墨进到馆内的只有白霜和他,此时白霜已经很有经验地从马车上搬下了茶壶和小炉,给沈知墨烧起了茶,也就是说有空闲磨墨的,确实只有他一人。
比起煮茶,显然还是磨墨更容易些。
萧梁走到桌边,四处搜寻了一下,最后拿起一个形似茶壶的小壶,对着砚台倒了下去,只是没太控制好量,在砚台上聚成了一汪“池塘”
。
“……”
沈知墨闭了闭眼,拿起一旁的帕子将砚台上的水擦拭干净,随后一把夺过萧梁手中的砚滴,轻缓地滴了两三滴后按住了砚滴上方的孔洞,水流立刻止住。
萧梁摸了摸鼻子:“这么麻烦做什么,一个水丞一个勺不是更方便。”
“……这叫意趣。”
沈知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