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时节,边民总是格外忙碌。
十多名青壮加上三十多名佣耕,每日牵着耕牛带着犁具早出晚归,将荒废的田亩重新开垦,并依照郡中张贴的告示,对田地进行施肥。
选种的工作已经完成,几名匠人正忙着制作耧车。
和曲辕犁一样,赵嘉仅是说个大概,匠人们彼此合计参详,不断摸索,总算赶在下种之前将三脚耧车做了出来。
耧车投入使用,一人一牛就能完成之前数人的工作。
以畜场现有的人力和畜力,四百亩地很快就能完成播种。
为了赶农时,除了青壮和佣耕,妇人们也轮番下田。
按照孙媪的说法,有了新犁和耧车,春耕比原来省力许多,别说是她们,连半大的孩子和老人都抵得上之前一个壮劳力。
“早些年有这农具,不知能多开多少荒田……”
熊伯蹲在田边,手里捧着一只木碗,碗中是满满的粟饭和一整条兔腿,还有仆妇腌的葵菹。
几名青壮扶着犁走到田边,将耕牛牵到一边饮水。
在木桶里洗过手,各自捧起一碗粟饭,就着兔肉和葵菹大嚼起来。
妇人们忙着从车上搬下木桶,往青壮和佣耕的碗里添饭。
腌制好的兔肉经火一烤,纵然没有太多调料,也能让众人吃得头也不抬。
“媪,何时在再做蒸饼?滋味甚好。”
一个十五六岁年纪、嘴上长了一圈绒毛的少年问道。
“粟饭不能填饱肚子?每日还有肉吃,莫要不知足!”
不等孙媪开口,一个年长的佣耕就从身后踢了少年一脚。
少年踉跄两步,仍将木碗抓得牢牢的。
回头看到长者,不好意思的咧开嘴。
“阿翁,我晓得错了。”
“晓得就闭嘴,多干活,少说话!
赵郎君这样的主家,多少人想来做活都不能!”
年长的佣耕没用三分力,要不然,以他能扳倒犍牛的力气,一脚踹过去,少年早已经趴在地上,哪能继续捧着饭碗埋头大嚼。
众人吃饭时,公孙敖带着卫青和三头身们在畜场附近挖掘野菜。
卢信五个常年在草原流浪,对于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比公孙敖了解得更多。
看到三头身们背着的小筐,阿鲁撇撇嘴,走到孙媪跟前比划两下,指了指和他个头差不多的藤筐。
“这个太重。”
孙媪道。
“可以背动。”
阿鲁甩甩胳膊,“我能扛起一头鹿!”
“那也不成。”
对于五个少年,妇人们多少还会有些防备,但也不像他们初到时一般,随时随地都有人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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