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度抬眼看向黑遮面的卫悦,唇角渐渐抿起。
“这是你外孙,卫嘟嘟。”
相伴几十年,比谁都了解老伴儿外冷内热的心性,却更晓得他吃软不吃硬的强势,卫母连忙将胖嘟嘟的外孙抬了抬,欣慰地笑道,“快看看他,多可爱的小外孙。
沫沫啊,你们也得抓紧,趁着妈还有力气帮忙照顾,抓紧啊。”
卫卓示意下,邱沫沫连忙挽起大嫂的胳膊,妯娌二人笑眯眯陪伴在卫母卫父身后,专拣好听的说,“恩,我们也有计划了,快了。
嘟嘟好可爱啊,呵呵,一路回来都不闹人,一逗就笑。”
“是啊爸,您看他长得多虎灵,长大了没准是个万人迷呢。”
提着一口气满心忐忑,待见几个女人软语赞美中,老爷子硬朗的面容终于浮起一丝柔色,卫卓这才抚了抚心口,朝打完电话的大哥使个眼色,一左一右在二老身侧坐下。
“哦,这孩子姓卫?”
相约进餐的亲家居然抱病在身,进门又看到不出一声的小悦,卫父早已知晓今晚家宴所为何事;尽然往昔父女生恨,可面对着一脸好奇只顾对自己咧嘴欢笑的婴孩,他到底抵挡不得,瞥一眼仍旧不抬头的卫悦,微笑着伸出手,“我抱抱。”
“不许碰他!”
明明气氛已在所有人的努力下有所好转,哪知卫父温柔的指尖尚未碰触上嘟嘟一丝一毫,卫悦已倏地起身将他夺过,紧紧揽在怀里,“你,不许碰他。
他不姓卫,姓海,海安宁的海!”
“小悦!”
所有人的努力顷刻付诸东流,刻意为之的其乐融融也在卫母和卫家兄弟惊愕的低呼中结束。
许是不愿被人窥视所谓家丑,也许是对女儿太过分的举止心寒,卫父并未对卫悦的言行有丝毫反应,只是敛笑转头,开始与大儿子卫风聊起本市医药安全的问题。
而卫悦,冲动过后被冷在原地,转过身,居然连招呼也不打,抱起嘟嘟就走出了包间;放心不下早已对家乡充满陌生的她,卫卓得了卫母默许,也连忙带着邱沫沫一路追上。
与卫悦一同坐在后排,再次同车,邱沫沫却再无悲苦郁闷的感觉,只是对这从未摘过墨镜的女子充满不解。
父女之间,怎么好像有要命的仇恨;而刚刚她口中提及的‘海安宁’又是谁?
“听说,你要和我哥离婚是吧?还订了个什么二百五协议?那么想离怎么不去法院?”
皱眉将她一阵打量,还没想好劝解的说辞,哪知卫悦一开口竟就问出这样的难题,邱沫沫不由眉心越紧,讪讪说道,“哦,和平解决应该更好。”
开车的卫卓不乐意了,回过头来看她一眼,又警告般看向卫悦,“小悦你行了啊,自己的生活一塌糊涂,还有心劲儿关心我跟你嫂子?我们好得很,少他妈啰嗦。
今晚住我那儿,回头找个合适的房子,你就老老实实呆家里带孩子吧。”
“我当然有心劲儿关心你,我的好哥哥。”
幽幽叹了口气,往日的怨愤已不知不觉涌出喉,卫悦将嘟嘟抱在怀中紧紧手臂,缓缓摘下墨镜,“嫂子,和平解决是对的。
卫家人,你惹不起。
当年如果我也能聪明到和平解决,或许,就不会落到现在的下场。”
“够了!”
心惊胆战看着卫悦眼下那道深深的痕迹,邱沫沫瞪大双眼尚未说话,卫卓已猛地将车停在路边,转头沉沉说道,“沫沫,你打车。
送了小悦我就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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