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刘氏取了大红的喜袍过来,斜了陈李氏一眼说:“人家陆老爷就看中了她的皮相。
你给弄坏了,人家不要了,你赔那三十两银子给人家?”
陈李氏立即讨好一笑。
“诶嫂子!”
她脸上挂着笑,“瞧瞧这贱丫头被奶给娇养的,雪白雪白的,这外头的雪都没这丫头白嫩。
我这不是羡慕嘛!”
说到这个,陈刘氏嘴不禁拉下来。
陈二花这贱丫头也不知几辈子修的福,一个丫头片子,愣是被陈家阿奶那老不死的当成宝贝。
自小到大,屋里屋外从不伸手,可不就养得雪白粉嫩?
瞧这花儿似的小脸蛋儿,鼓囊囊的胸脯,都是阿奶拿好东西喂出来的!
不过今儿老天也算开眼,年前死老太婆去山里摔了一跤,再隔个两天就得咽气。
她婆母扭头就拿这贱皮子跟陆家换了三十两银子,可算是干了件人事儿。
看在三十两的份上,陈刘氏如今瞧长安可顺眼了。
三十两呢!
整整三十两!
哪家的丫头能值这么多银两?
乡下人土里刨食,存一辈子都不定能存这么多。
这丫头一卖出去就三十两,旁人家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陈刘氏瞅着姜长安那神仙妃子的脸蛋儿,现如今特庆幸老婆子偏心。
若非老婆子把人养得好,家里头怎会得了这么大一笔钱?
“大嫂啊,你说二花这嫁过去了,要是记恨咱们家咋办?”
陈李氏心里担心。
听说那陆家是县里顶顶有名望的人家,陆老爷子手里捏着万贯的家财。
若这贱皮子去当了少奶奶,回头找她们算账可怎么办?
“这事儿可赖不到咱!”
陈刘氏道,“当亲娘的要卖女儿那不是天经地义?”
陈刘氏斜了眼陈李氏,打心底瞧不上这妯娌,懦弱胆小,畏畏缩缩的,一看就经不住事儿。
“可娘拿二花配了人,怎地自个儿不露面?”
陈刘氏不以为然,“娘这是还想二花记着母女情呗!”
贱丫头配了傻子,陈李氏自然乐见其成。
只是婆母自个儿不露面,就指使她跟老大家的来,陈李氏也不傻:“娘这么干,这不是坏人叫咱俩做了嘛!”
“那不然能怎么办?你能忤逆长辈不成?”
陈李氏于是不说话了。
须臾,她叹了口气,又提起陈阿奶:“奶若是晓得咱们动了她心肝儿,”
只要一想到陈阿奶那疯起来能打死人的脾气,陈李氏手就哆嗦,“唉,怕是死了也得从墓里爬起来。”
“爬就爬呗,”
她家铁柱上私塾要银子,她男人年前摔了腿又要延医用药,钱从哪里来?就指着这卖身钱,“家里这不是没办法嘛,二花也大了,是时候为家里出分力了。”
“唉,二花呀,你也莫怪嫂子们心狠,家里日子太难了,”
陈李氏摸着长安滑腻的脸蛋儿,大冬天的,旁人都生了冻疮,贱皮子却细腻得像绸缎。
心里妒忌,她装模作样道,“家里好吃好喝养你到这么大,今儿也算你尽孝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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