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澜音心里生出一种古怪的情绪,她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难过,“殿下若还是不信,认为我不干净不配再留在殿下身边做药引,殿下另寻旁人便是……”
“沈家那个瘦子。”
卫瞻打断霍澜音的话。
霍澜音愣了一下,反问“沈四郎?”
卫瞻冷嗤,道“回来的时候,他跟了一路。”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遇见他,更不知道他跟了一路,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卫瞻沉默。
霍澜音轻轻咬唇,眉眼揪起来,脸上全是愁容。
她心里的不舒服稍微淡去些,说“他不是什么好人!
见我沦落在那种地方,求他都不肯帮我!
还借机羞辱我!
要不是被他气得慌了恼了,我也不会夺门而出,撞见那些匪寇!”
霍澜音重新靠在卫瞻的怀里,带着嗔意地抱怨“虽然他本意不是想害我,可说话着实不受听。
幸好殿下及时赶到。
还是殿下好!
比他好千倍好万倍,万万倍。”
卫瞻垂眼,视线落在霍澜音鼻尖上的那粒美人痣。
他仍旧用沉沉的嗓音,问“既错了,就该罚。”
霍澜音在水中的手摸索到卫瞻的大手,将自己纤细的手指头一根一根插入卫瞻的指缝,紧紧握着。
她用撒娇的语气问“音音错哪儿了?”
卫瞻沉默半晌,才再次开口“还不知错,该重罚。”
“可是音音还是不知道错在哪儿呀?难道是因为夸了殿下?还是因为满心都是殿下再瞧不上旁人?”
霍澜音将下巴抵在卫瞻的胸膛,小鸡啄米一般,用尖尖的下巴一下一下点着卫瞻的胸膛。
卫瞻被她点的有些痒,他捏着霍澜音的下巴,抬起她的脸。
湿漉漉的红绸遮不住她双眼的轮廓,驼峰微挺,红唇盈着水渍。
卫瞻眯起眼睛盯着这张人世间可排前三的脸,暴躁地骂了脏话“艹,孤说你该受罚就该受罚,哪那么多肉麻屁话!”
“那殿下要怎么罚音音呀?”
霍澜音翘着的唇角带着笑,一点也不怕。
卫瞻大声喊“小豆子,拿匕来!”
霍澜音一惊,在小豆子推门进来的前一刻,整个人藏在水中,水面“咕嘟”
、“咕嘟”
。
卫瞻怔了怔,望着水面的咕嘟气泡。
霍澜音着实多虑,小豆子弯着腰进来,视线只能看见自己的脚前方寸。
他快步走到卫瞻面前,双手递上匕,又弯着腰退下。
别说看见霍澜音,就连卫瞻,他也不敢去看。
房门重新关上,卫瞻心里的暴躁莫名消了些,有些好笑地说“他走了。”
霍澜音一下子从水中出来,带着水花。
她红唇微张,大口喘着气。
“他是个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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