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循声看去,只见林间火把点点,显然是村民们追上来了。
知道事情到此解决,周君之也没有再留下来的意思,他还要出面同村民们交涉。
而既然村民们来了,沈毓真虽是重伤在身,也不怕下不了山了。
眼瞧着周君之要走,沈毓真却忽然叫住了他。
“大师兄!”
沈毓真挣扎了一番,瞧着周君之的目光却是灼灼,道:“我能同你比试吗?”
能与乾元观大师兄一决高下,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周君之自然知道沈毓真所期待的是什么,他不禁笑了笑,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淡淡道:“等你伤好了再说吧。”
第四章
有了周君之的出面,陈家庄的事情很快便解决了。
收敛了红莲教教徒的尸首,乾元观的弟子们又合力找到了他们藏在山中的祭坛,寻到了丢失孩童的尸骨,也算是对这些孩子的家属聊以告慰。
但追责之事在所难免,这件事也本是交给崔知明处理,虽然崔知明受伤颇为严重,可惩罚也是不能免去的。
等着崔知明的伤略有好转,观中长老们便罚他去了思过崖思过一个月。
这思过崖位于乾元观三十六峰的最险处,寻常时候只有野猫、野狗与山风作伴,更不要说思过崖处只有一间简单的木屋,当真是环境恶劣、人迹罕至。
这崔知明本来在观中的人缘便不好,如今被罚了思过崖,更只有周君之一人经常前来探望他。
不过相比起崔知明,周君之如今却觉得心里像是住了另一个人似的——也不知道沈毓真的伤势如何了?
乾元观外门弟子与内门弟子多有不同。
作为国教,乾元观内门弟子可谓是锦衣玉食,平日里也只需练功修行提高境界即可;可外门弟子不仅要练习功夫,还要负责日常打柴烧水等等杂事。
也因此,若是外门弟子中有武功出众者,定然是闻鸡起舞的刻苦之人。
偏生沈毓真便该是这种人。
只是乾元观外门弟子不至上千也有几百,周君之作为乾元观众弟子的大师兄,“平白无故”
去关注一个外门弟子,不说拉不下脸,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况且之前沈毓真还特地强调过,他只是做了一件寻常事,捡了内门师兄们的“便宜”
,请周君之不要张扬。
这也难怪,内门弟子中有不少其实都是资质不佳却又心高气傲的皇亲国戚,看不上外门弟子,甚至霸凌外门弟子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沈毓真作为大招时进观的普通弟子,自然也不想同那些贵族子弟扯上麻烦。
可当时只给了沈毓真两瓶伤药,如今这些日子过去了,却也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一想到沈毓真,周君之便前所未有的觉得心烦意乱。
明明平日里的静心咒、清心诀都念了,这颗躁动的心脏却像是在乱撞似的停不下来。
甚至有时候一闭眼,便总是想起沈毓真那张破碎却又俊朗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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