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嫂在为她忙忙碌碌,慕扶兰更是心潮起伏,辗转难眠。
在她以为一切都开始慢慢向好的时候,没有想到,事情突然又生了这样的变数。
这是她先前没有料到的一个意外。
刘后这样将她传入京城,自是不怀好意。
而谢长庚在这里头,又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再没有任何先机可凭,要面对的人,又一个比一个狠毒。
她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应对,步步为营。
第二天的清早,慕扶兰和同行的慕妈妈以及侍女登上暖车,随宫使离开长沙国,踏上了北上之路。
在路上走了大半个月后,终于,在这一年的腊月,抵达了上京。
她到达的时候,天空里飘着雪,乌沉沉的,云霾低得犹如就要压在远处皇城的头顶之上。
马车碾着城外被路人和车马踩踏得一片泥泞的积雪道,穿过高大的京城南大门,进入了天子的都城。
谢长庚前天出城,去了京畿办差,人还没回来。
慕扶兰被送到他那座位于城北、距离皇宫不过只隔了两条街的宅邸后,同行的长沙国使者便带着贡品,马不停蹄地去往皇宫参拜皇帝和刘后。
宅子里的管事并不知道夫人要来的消息,之前也没见过慕扶兰的面,愣神了片刻,弄清原委,才慌忙领着宅子里的仆从来拜见她,又将慕扶兰引到了谢长庚住的正房里。
屋子很大,但器具摆设不多,除了必要的床榻几桌,还有一个书架。
靠床,架子上挂了件半新不旧的男子冬天外袍,边上悬了柄剑鞘镂刻云纹的长剑,此外再无长物,显得有些空旷。
屋里也没起火炉,冷冰冰的。
说起来也是可笑。
慕扶兰前世十六岁嫁给谢长庚,二十岁死去,四五年的时间,几乎全是在夔州谢县的谢家祖宅里度过的。
这还是第一次,她踏入他在京城的这座房子。
她扫了眼四周,视线突然间定住了。
管事知她是长沙国的王女,容貌美丽就不必说了,连同行的几个侍女,也是服饰精致。
以为她嫌地方寒碜,赶紧一边叫人起火,一边解释“夫人莫怪。
节度使先前一年到头,也难得在京里住上几回,他也从不叫添置物什,地方简陋了些。
这回太后接夫人来,事先也没个消息,怠慢夫人了。”
管事在说什么,慕扶兰完全没有听到。
她的视线落在那柄挂在床头的长剑上,几乎是一瞬间,整个人僵硬了,连气也透不出来。
便是烧成灰,化为齑粉,碾作了尘土,她也能认出来。
这把此刻静静悬在床头的云纹长剑,便是从前谢长庚赠给熙儿的那一把。
也是握着这把长剑,熙儿自刎在了她的长生牌位之前。
慕扶兰死死地盯着宝剑,感到心口犹如又一阵绞痛袭来,人几乎站立不住。
慕妈妈见她脸色突然白,急忙一把扶住了她,让她坐到近旁的榻上。
“翁主,你怎的了”
慕扶兰闭了闭目,低低地说“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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