腻歪了一会子,沈韶光坐起来,“走,难得来这渭水边儿,我们出去走走。”
林晏也坐起,帮她戴上帷帽遮阳,牵着她的手,出了门,缓缓朝着渭水堤岸走去。
“郎君,田螺略吃一点,没有问题吧?”
“这等怪异之物,最好不要吃。”
“鳝鱼呢?”
“黄鳝性大温,你吃了恐怕会燥。”
“甲鱼呢?”
林晏有些不忍心了,“甲鱼活血……阿荠,我们喝些鲫鱼汤吧?今日趁你睡觉时,我去钓了几条,已经让厨下熬上了,熬得奶白奶白的,用汤给你下馎饦,放一点园中刚摘的小青菜。”
沈韶光点头“也行吧。”
我们郎君这描述吃食的本事都快赶上我了,让他一说,竟然觉得鲫鱼汤面还不错。
但还是很想吃辣炒田螺、甲鱼炖鸡、干煸黄鳝啊!
等生完娃吧……
不管是沈韶光还是林晏都盼望快点到生产的日子。
过完了炎夏,终于吹来了秋风,秋天又熬了两个月,也终于盼来了暮秋。
天早晚都有些凉了,预产之日也已经到了,却还没什么动静。
林晏紧张地请太医来诊了几次,太医每次都道很好,让再等等。
福慧长公主、李相夫人也都来看过,沈直夫人更是直接搬了过来。
如此又过了半月,上午沈韶光正循例在园子里散步时,突然觉出异样来,终于动了。
沈韶光倒还沉着,进了产房,换过衣服,又吃了一碗酥酪蛋羹补充体力,偶尔还跟伯母说笑几句,但渐渐地,阵痛一次紧似一次,她便说笑不出来了。
林晏下了朝,得到消息,亲去请太医,然后等不及,自己先打马回家。
祖母坐在堂上,看着大步走进来的孙子,“莫急,莫急——”
林晏攥攥拳,在门外听。
屋里有伯岳母和稳婆说使劲儿的声音,有器具相碰声,有水声,却没有阿荠的声音。
林晏的心提起来,阿荠不会有什么事吧?妇人生产,极致疼痛,阿荠又一向娇……
“阿荠,阿荠——”
听了他的声音,沈韶光突然有点想哭,这个混蛋,才回来!
没听到她回答,林晏心沉下去,直接推门进去。
江太夫人来不及叫他,门口仆妇又不敢拦,林晏快步转过屏风。
“郎子你进来做什么?”
沈直夫人拦住他。
看一眼半遮半掩的帷帘,还有铜盆中触目惊心的血水,“阿荠……”
“好着呢。”
沈直夫人道。
“我没事!”
沈韶光呻·吟一声。
林晏松一口气,对沈直夫人一揖,退了出去。
江太夫人摇头,用指头点点他。
“阿婆,我去外面迎一迎太医。”
江太夫人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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