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开架柜前清点货品的孙艺喜,说着欢迎光临,回头看去。
濡湿了的深褐色皮鞋、黑褶裙、白衬衫,差个侧背包便是标准的附中校服。
纤瘦的身形,湿漉漉的乌黑发丝贴在颈子上,还有那白得不大健康的肤色,是路冬。
既然是熟人,孙艺喜便晃了晃手里的盒装鲜奶,“等我收完这些。”
“好。”
回到店外,路冬点了支烟站在屋檐下,划开锁屏,一进去还停留在刚才的录音页面,退出后打开微信,进到置顶对话。
路棠周日凌晨发来消息,告诉她自己现在在机场,准备去西城,这一周都不在杭川。
还说有什么事情,可以找周知悔,他不会介意被叨扰。
她打了通电话给姑姑,忙线,拒接,让她留言。
倒是陈一樊又找来。
路冬很快地接起,正想道谢,今天劳烦他满附中地跑,是真的两肋插刀的好哥们。
那头先开口:“多谢姑奶奶,我被我家那老头禁足了。”
他是轻快调侃、满不在乎的语气,所以路冬也笑了一声。
“姓康的没完没了,和老陈吵到教务处去了,最后嚷着要找你家长。”
路冬声音扁平,不带任何嘲讽,单纯地叙述:“她想找谁?去西城请正出差的路棠?还是去下曼哈顿找我母亲?我没有程凯琳的联系方式,只能替她联系助理。”
静默片刻,陈一樊岔开了话题,说起即将来临的中秋连续假期。
今年离国庆很近,向老陈问了校历安排,附中会先补课再合着一块儿放,“我和Simon他们约了去马尔代夫,你要不要一起?”
“不要。”
路冬拨开被风带到唇角的一缕头发,过几秒,念及他今日劳苦功高,多补了句话:“我不想当电灯泡。”
陈一樊骂了个脏字,“……我没约她。”
“是没约还是约不到?”
那一刻,她暂且忘了粘稠的秋雨,漫不经心地揶揄。
陈一樊也笑,“姑奶奶,饶过我吧。”
接着,男生和路冬说,一伙人预计假期第四天出发。
因为假期第二日晚上,欧冠小组赛第一轮,竟然就有拜仁慕尼黑对曼联的戏码,国际部的朋友订了太古里新开幕的餐酒吧,“这你总得来了吧?”
路冬嗯了声,没再多聊,挂断电话。
抬眼看向对街,一样的红砖墙与爬山虎,少了往来的行人。
她被突如其来的乏力感虏获。
慢慢蹲下身子,水珠从发梢滚落,溅到手背上。
意识到自己又成了落汤鸡,今天却没有飞奔回去的理由。
孙艺喜从自动门后探出身子,“路冬?我好了。”
收银台前,路冬问她还剩几包白万,女生数了数,随后摊开手掌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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