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约觉得自己如一条被捕捞上岸的大鱼,被疯爷爷摔在榻上,他摇动着尾巴挣扎,却被按在那里喘息着粗气。
那药粉钻心的沙痛,但疯爷爷乐此不疲的折磨他,他不再哭闹,徒劳也没人关注。
心灰意冷的闭上眼,昏昏沉沉的半梦半醒,隐约听到一个尖刻的声音。
“真是跟他老子一个模子出来的。
这腰身模样,活脱脱的像,举手投足都是极像世安年少时,睡觉时手摆在枕边的样子,和他老子一样。”
昭怀静静的听,是他厌恶的大姑母来了。
屋外传来疯爷爷用石杵捣药枯燥的声音。
姑母骂着:“一般的拗脾气,讨打的性子。”
他闭着眼也觉得眼前一阵黯淡被挡住了光亮。
“哎,宁,若被昭怀听去不好,哪里能当了他议论圣上。”
驸马的制止声,姑爹平日做事最是谨慎,只是昭怀爱听长辈们拿他同父皇去比较,这一切令他能寻到自己的归宿,他是父皇的儿子。
大姑母依旧那么不知避讳,信口道:“让他听去又如何?当了世安我照样敢说的。
世安这顽劣的种子,才种出个小的也这么的冥顽不灵的。”
“丈母娘疼女婿,心里这杆秤也该摆平的,都是侄儿,何苦厚此薄彼。
麟儿在凤州也是对事不对人,你那宝贝儿子我都恨不得打死才清白家门!”
昭怀心头一震,果然姑爹是公正的,反是愧对了姑爹。
“世安他一走了事,把这惹祸的根子摆在府里日日来气我,真是前世欠他的。
当年你我洞房花烛夜,世安才不过八岁,就鬼精的钻进我们的衾被中。
熄灯后一片昏黑的,我自当是郎君你贴在我身后,伸手去摸,凉凉滑滑的一把肉,慌得人心惊脸红,哪里来的浮浪轻薄的东西!”
明驸马呵呵的笑了低声道:“我只觉美人腿压在了腹上,这不是投怀送抱?伸手去摸美人,却摸到一条肌肤柔腻的腿,再摸上去,怎么这美人……”
“啐!
啐!
啐!”
长公主骂,惊羞如当日那闺中少女。
昭怀却忍俊不禁,终于咯咯的笑个不止,如何去想爹爹幼时钻进姑爹姑母的洞房鸳鸯衾中光溜溜的身子就觉得可笑。
“哎呀!”
大姑母急恼得要走,却被姑爹一把拉住,沉了脸训斥:“殿下这就不是了,如何偷听长辈讲话?”
知道姑爹佯怒,他厌恶姑母,也被这几句话逗得开怀,如何也想不到父皇年少时还有此趣事。
昭怀怯怯的望着姑母,低声试探问:“我父皇说,他年少时孝顺懂事,从不顽皮的。”
“屁话!”
长公主瞪眼道:“他不顽皮?次次被家法打得皮肉开花时是谁给他上药涂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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