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监狱长笑呵呵从外面走进来，完全不管提审室里的混乱慢慢踱到牛毅面前。
牛毅看了看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手指着他结结巴巴的说道：“是你，是你故意的……”
“什么故意假意的，我只不过是在执行自己的工作而已，牛总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说的。”
那个年代虽然已经有了不能屈打成招的规定，但在真实的执行过程中根本没有几个人遵守，更何况那时还没有普及什么有声音录像的要求。
监狱长的一只脚好像“不小心”
踩在牛毅的手指上，还特意使劲蹭了两下，“那好，既然您想好了，我就去请提审的同志们进来聊。”
接着就是哈哈的大笑声。
牛毅终于看到了已经酒足饭饱的章则两人，而且他们一边剔牙一边故意大声聊天：“小宋，刚才的那盘红烧肉炒的还不错，还有那盘酸汤肥牛真是很酸爽。”
“没错，下次再尝尝其他的菜，听说那个厨师是从济南过来的……”
“咕，咕……”
牛毅的肚子更饿了，连着出声音，他可是中午正要吃饭就被他们叫出来的一直到了这会，他们还会时不时的换着人出去吃饭、喝水、甚至吸烟，可自己却只能在这里半蹲着被审，这会再听到他们谈论家乡的菜，胃里的空虚感更强了……
这一切当然都被章则看在眼里，但他就是装傻，因为这一切也正是他需要的，两人权当没有听到牛毅肚子里的声音放好记录本后就要开始一板一眼的正式工作了。
“领导……能不能给我一口吃的，就是喝点水也行啊？”
牛毅终于放下了脸面。
“我们也希望你能早点回去呢，可是这个问题都没有解决，那就再坚持坚持吧，等全部弄清楚了大家都可以回去休息了，何必呢？”
章则身边的人不轻不重的说了句，好像他们也在坚持着一般。
又是前面那一套，他们宣读了政策后就开始提问，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没有掌握重点，所有的问题都围绕着几个重要问题转可就是不直接提到重点上，有几次牛毅都想破口大骂了，你们他妈的能不能专业一点，净是问些不痛不痒的事……忽然牛毅好像明白了他们的目的，就是故意折腾自己好让他自己说出来的。
他也明白只要自己说出任何一个人都能让自己马上回到那间舒适的监室里，这时候他终于对那间被自己天天咒骂的破地方有了感情，虽然又破又臭但总好过自己在这里被人折磨啊。
但他明白，这些事的确不敢乱说啊，一旦说出来后面的人就坐不住了，这里面涉及的人太多，其中还有自己盼星星盼月亮一般的老领导呢，那可是他最后的倚重了，一旦他们也出了事还有谁能帮自己，甚至他们一旦知道是自己松口，是不是还会想办法灭了自己的口呢，因为大家都知道只有“尸体才会保守秘密”
。
想到这牛毅身体不由得一抖，脑子里的信念再次坚定起来。
怎么办？看到眼前的牛毅又恢复了清明的眼神，章则和监狱长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如果仅仅只是普通的事也就无所谓了，大不了过两天再接着来审，官面上这就叫“屡败屡战，矢志不渝”
。
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哪个部门的档案室里破不了的案子没有几百件，早已经落满灰了，而自己的工资又不会少一分，说不定哪天抓住一个小贼，一顿招呼后他就能无意间说出其中某个大案的实情，又是另外一群家伙升官财的好机会。
正在这时，一个电话叫醒了烦恼中的章则。
“什么？是真的？”
就是简单的几个字却可以明显感觉到章则的情绪变化，他的脸上有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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