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斜眼觑他一眼,却忽然站起了身,毫不客气道“就不怜悯。”
才走两步,又被他重新拉回了秋千上,她想动,却被他按住肩头,迟聿低声道“你原先是怎样的,就继续怎样,我不打扰你了。”
她眉梢微挑,倒没有再说话,眼神追随着迟聿,见他做在了一边,持杯甄满一杯美酒,慢悠悠地自酌自饮着。
这美酒乃是窖藏多年的佳酿,还是别国进贡之物,是他今日自己带来的,特意防止自己抱不到小美人,又没了别的消遣。
酒香扑鼻,清风卷着花香酒香送入商姒鼻尖。
她坐在秋千上,是全然没有之前的兴致了,只顾瞅着月下饮酒的迟聿,他看起来倒是十分悠闲自在,把她和身后的花花草草当作了一副可以观赏的美景,广袖拂落,意态悠然,端得是快活自在。
商姒的下巴拢在一片毛茸茸的雪白里,一双晶亮如美玉的眸子越得亮,眸光在他和那酒之间逡巡。
迟聿能感受到商姒在盯着他瞧,遂低下眼睫,斟酒的动作越慢了,佯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面前出现了一双白底绣鞋。
商姒走到他跟前,弯下了腰,低头闻了闻那酒,“好香啊,这是用什么酿的?”
曾经的大晔天子爱美酒,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
商姒语气里浑然是一股漫不经心,就好像在跟他说“今天天气真好”
一样。
迟聿便也漫不经心地回道“据说是用将一年四季的花都采集起来,用冷窖保存,到了夏季再取出酿出酒来,密封多年,才得出如此一坛。”
商姒的眸子亮了亮,“那岂不是很好喝?”
迟聿心底笑,面上倒是淡淡的,在她的手快碰上酒杯之时,蓦地把手移开,不给她碰,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不赞同道“你身子这么差,怎么能喝酒?要是馋了,便让御膳房熬粥给你吃。”
她登时不愿意了,挥开了他的手,闷闷地坐在他的对面,看他一个人喝酒喝得这么陶醉,又忍不住往这边看,忽然撑着桌面往他跟前一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了他的酒壶,转身便要跑。
迟聿眉梢微挑,一拍身边佩剑,剑身霍然出鞘,从她跟前擦了过去,稳稳地插入她身边的树干,剑身嗡鸣不止,彻彻底底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商姒脚步一僵,还未转过身来,迟聿拍案起身,身子一翻,衣袂翻飞间,瞬息便来到了她的身后。
他俯身在她颈侧,微微探头道“乐儿还是小孩儿么?做事这么没有分寸,拿自己身子当儿戏。”
商姒转过头瞪他,把酒壶摔回他怀里,“你明知我不能喝酒,还偏要在我跟前馋着我,你又是何居心?”
“若是寻常美酒,尚能让你喝一小口解解酒瘾,但今日这酒,就怕你连一小口都受不住。”
他接过酒壶递给身后侍从,负手低睥着她,淡淡笑着,又蓦地伸手勾住她的下巴,低声道“但是我还有一个办法。”
她昂着下巴躲他的好色之手,身子一步步往后退,背脊却撞上了树干。
迟聿更进一步,伸手撑在她身边,挡住她最后逃脱的路线。
前有迟聿后有乔木,左边是那剑,右边是他的手臂。
桌上酒在温过之后下肚,迟聿凝视着她,只觉那烈酒顺着肠道腾将上来,烧得他双目一阵阵热,而她在皎洁月色下,更像是一块冰冰凉凉的美玉,摸着有玉质般冰清玉洁的触感,更消下这满腹火气。
商姒抬眼谨慎地望着他,觉迟聿的眼神,渐渐地变了。
这些日子的他,是克制的,隐忍的,可如今眼神,更像是变回了最开始的他,霸道、蛮横,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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