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听听,就能清醒了。”
方永年看着她。
他看书的时候戴着眼镜,黑色边框的眼镜,像戴着一层坚不可摧的面具。
陆一心咬着嘴唇。
“不敢了?”
方永年带着笑,“早上不是还挺能的么?”
陆一心啪得一声摔下笔。
“我们不是活在真空里。”
方永年眉头都没皱一下,“她们说的话,就是大部分人会说的话。”
“你连听都不敢去听,那一腔孤勇就是对着我的么?”
他激她。
她知道他在激她。
但是她还是放下了笔,冲出了药房门。
听就听!
!
她怕什么?
他们不能在一起的原因她都知道,她从来都不是不谙世事的孩子,她也经历过很多。
她怕什么?!
益民药房对面就是个小型的小区活动区,那几个从药房出门的大妈们,现在就围在小区活动区的杠杆边,讨论的很热烈。
禾城的土话,说的大声,所以哪怕陆一心只是刚刚过了马路,就能听得一清二楚。
“我跟你讲我真的看到了,晚上九点多那姑娘背着书包穿着校服就到他家里去了。”
大妈甲特别激动。
“哎呀,作孽啊,那姑娘还在读高中吧,她爸妈不管的么?”
“她爸爸很少看到的,她妈妈我倒是见过,看起来很面的,估计不会教小孩。”
另一个大妈咂咂嘴,正义凛然。
“亏我还一直觉得这小伙子人不错。”
大妈甲气的跺脚。
“你说这小姑娘成年没成年都不知道,作孽啊,那么小一个姑娘。”
“他自己没了一条腿自己心里没数么?人家小姑娘不懂,他那么大一个人也不懂么?”
“我觉得他就是故意的吧,不是都说残疾的人心理多少都有点奇怪么。”
“想想也是,那么小一个姑娘带在身边,也不怕讨不老婆了。”
“反正我以后不会到他这里买药了。”
大妈甲啐了一口。
藏在树丛后面的陆一心,攥紧了拳头,站的笔挺笔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