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阆州的粮商为什么会忽然拒绝再给他供货。
他只能把错误归咎于他派去洽谈的人,一定是这人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得罪了阆州的商人。
于是他把此人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这人当然委屈,一再解释自己绝对没有乱说话,全都是照着楼仪和吴良的吩咐做的。
然而远在阆州的事情,任他长十张嘴也说不清楚,吴良一口咬定是他办事不利,当下撤掉了他的职务,命人把他打了一顿扔出去了。
除去那个倒霉鬼外,楼仪也是挨了一顿狗血淋头的臭骂。
毕竟这个主意本来就是楼仪想出来的,如果没有他瞎出主意,根本不会有这么一出事。
楼仪也是连连叫屈。
他怎么想也想不通,阆州的粮商们到底了什么疯,会把上千两的生意往外推。
最后念在楼仪以前立了不少功劳,也帮他赚了不少钱的份上,吴良只是骂了楼仪一顿,罚了他几个月的工钱,还是留下了他的掌柜职务。
并且又另外派了一支队伍再去阆州,重新找阆州的商人谈判。
——闹到这个份上,切不切断非奸粮行在阆州的货源都是其次了,他必须得保住自己在阆州的货源啊!
原先他以为是别人巴着他的事,转眼已变成他眼巴巴求着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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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连山正在主簿衙里审批着公文,忽听外面一阵喧闹,有嘈杂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声音打扰到了他的清静,他看了半天公文也看不进去,只能支使身边的小吏:“你去看看外面为什么这么吵?”
小吏跑出去了,不一会儿又就回来了:“陆主簿,吴良带了一批人来送礼,正在对面的州丞衙跟人聊天呢。”
一听到吴良的名字,陆连山快把白眼翻上天了:“又是他!
他到底当这州府是什么地方?!”
小吏也跟着嘀咕:“他不就是这样么……别说咱们州府里了,在整个渝州,他都是想什么就干什么的……”
陆连山一脸烦躁,却又无可奈何。
对方毕竟是王州牧的小舅子,他就是想把人赶出去,也没这个本事。
他问道:“这家伙怎么回事?最近为什么跑州府跑得这么勤?”
以前吴良也会来,这人明明不是当官的,却把州府当自己家似的。
他来了以后,对小官小吏往往颐指气使,随意支使人们给他做事。
对于有实权有背景的大官,他就送礼笼络,称兄道弟地巴结,最终的目的当然也是为了让对方帮自己办事。
陆连山作为州府的主簿,按理说也该是吴良笼络的对象。
吴良以前也的确笼络过他,只是他实在瞧不上吴良那副做派,对其也总是敷衍了事。
时间久了,吴良心里也明白,也就不怎么往他跟前凑了。
但以前吴良就算爱跑州府,跑得也不勤,一月来一两次顶多了。
最近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这已经是他十天里来的第三次了。
小吏道:“还能为什么?肯定是为了粮铺的事呗!”
陆连山看了小吏一眼:“粮铺?粮铺又怎么了?我昨天去城南,看他的正大粮铺已经关门了。
他还没死心?”
“死心?”
小吏夸张道,“陆主簿,你开玩笑吧?!
吴良怎么可能死心!”
这几天正大粮铺的确没开门,不为别的,因为开了也不会有什么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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