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本就不喜侯爷,认定侯爷命硬克至亲,有了这种说法,后来那名管家又卷了钱财溜之大吉老太爷恨不得一辈子眼不见为净,还说过就算找到了侯爷,也要把侯爷掐死的话”
二夫人越说脸色越是发白,鬓角冒出了虚汗,“先太夫人被人这样污蔑,病情更厉害了,却还要洗刷别人泼到身上的脏水,后来还是宣国公出面,才勉强将这事压了下去。”
“宣国公出面”
“是宣国公出面。”
二夫人语气笃定,“当年的事,侯爷如今想来都清楚,恐怕也是因为念着这旧情,如今才对章家大小姐多有照顾。
只是,凡事有利就有弊,因为先太夫人那件事的缘故,太夫人扶正的时候”
她语声顿住,暗自埋怨自己怎么会在顾云筝面前口无遮拦,可话已经说出去了,也只得继续说下去,“宣国公说他绝不可能同意一个妾室做他两个外甥的继母,若是老侯爷决意如此,休怪他到皇上面前状告老侯爷失德。
但是那时候秦家有权有势,一心扶持太夫人,用当年事要挟宣国公,说宣国公坚持己见的话,休怪他们将先太夫人那件事宣扬出去,让先太夫人在九泉之下还要被人诟病。”
为了姐姐的清誉,宣国公只得同意太夫人扶正的事。
而若连他都无异议,别人还能说什么顾云筝闭了闭眼,发现自己以前对宣国公的偏见太重,以前也没想过太夫人、秦家恶毒到了这种地步。
二夫人忙不迭地把话题转移到别处,“大爷在外循着线索找了一年多,也没找到人,只得黯然回府。
后来陆先生带侯爷到了西域,应该也是念着大爷这份手足之情。
大爷常去陆先生那儿望侯爷如今那地方是霍家在西域的别院,以前其实不是,是陆先生置办的宅子。
侯爷到了西域之后,二爷那时虽然已经成婚,将要为人父,还是冲动得很,常跑去侯爷那儿寻衅滋事,犯糊涂的时候真是数不胜数,我都不明白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顾云筝不自主地笑了笑。
二夫人语声恢复如常,语气略显轻快了一点“我怀胎六个多月的时候,老太爷缠绵病榻,眼着不久于人世。
兴许是撒手人寰时想通了一些事,执意要见侯爷。
先太夫人不同意,到了老太爷床前,说就算她的儿子愿意,她也不会同意,还说让老太爷放心,等他死后,她会让两个儿子到他坟前放几挂鞭炮再请戏班子唱三天大戏的。
最后问老太爷,说他死了让她恨谁去,让她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顾云筝用指节揉了揉额角。
“老太爷听了,气得昏了过去,当天人就没了。
在老侯爷来,不亚于是先太夫人杀了老太爷,自那之后,对先太夫人母子三人置若罔闻,对太夫人母子三个倒是照顾有加。”
二夫人有些不安地挪了挪身形,“是因此,二爷愈发没个体统,时常生事惹怒大爷、侯爷,对先太夫人也常出言不逊。
这些年他得罪侯爷的次数太多了,情形有轻有重。
他动不了侯爷,就拿侯爷身边的人开刀,有两次险些闹出人命,我恨不得给他下跪也无济于事。
他前些年就是那样,没个分寸,一度混迹青楼,我是被他气得早产兼难产,坐月子时哭伤了眼睛,头疼病也是从那期间害的,身子骨其实早就完了。”
哪个女人的日子都不容易。
顾云筝暗自唏嘘。
“有些事,我不明说,明眼人也想得到是怎么回事。”
二夫人凝视着顾云筝,“可是四弟妹,我还是那句话,不论父母做过什么,与孩子无关,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我与二爷都曾做错过事,就像二爷那些混账事,像我帮着太夫人算计你这些我都认,我只希望锦安好好儿的,真有不好的那一日,你帮我跟侯爷求个情行不行侯爷如今重你,你的话只要有道理,他不会不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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