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敛反而有种手足无措得感觉。
心跳得有些快,可惜铜镜是看不见他自己是不是有脸红的,只是耳根有点热又有点软……想到白毅摔门离开,白初敛心想一会儿自己应该说点软话哄哄他。
他方才似乎心里还难过,抱着他要哭不哭的样子,怕是心里也乱得很……自己怎么能急着教育他这些有的没的?
白初敛:“……”
白初敛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开启自我说服模式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对白毅生气或者教训他一顿,梦中的那些破事儿还历历在目……更何况无论他怎么试图改变轨迹,那蝶扇门到底还是被灭了门,而顾念清也此和白毅成了同病相怜之人,眼瞧着就要连在一起。
一想到那梦中,和徒弟离了心的自己就落得那种悲惨下场,白初敛实在没法不忌惮。
他矛盾得很。
畏手畏脚的,一时间倒也忘记其实这会儿冷不丁被徒弟亲了,他应该也是尴尬的。
于是等白毅重新端了一盆干净的水进来,白初敛只是靠在那微微蹙眉,思绪混乱,听着小徒弟拧帕子的水声,在他伸手要过来给他继续清理伤口的时候,颇为心烦道:“下次别那样了。”
语落,白初敛感觉到原本要落在自己背上的帕子停顿了下,大约一息,最终还是轻柔地落了下来。
只是抓着帕子的人好像专心于手中的清理又或者选择性耳聋,对于白初敛的话,他连敷衍地“嗯”
一声都没有……那般倔强,也不解释方才的行为,单单只是沉默。
白初敛倒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等两人相对无言,让白毅清理好了伤口,白初敛长叹一口气,正欲躺下,却听见身边原本像是哑巴了的徒弟说了句:“师父若是不让徒弟这样,直说,讨厌,就行。”
白初敛正欲躺下的动作一顿。
白毅将染了血的帕子扔进水盆里,“啪”
地一声,而后盯着水面的波纹道:“不然我下次还这样。”
白初敛:“……”
白初敛愣神得功夫,少年已经弯腰端起水盆,走出去了。
……
白初敛趴了一会儿,没听见白毅回来,便打了个呵欠真的有些困倦了——它都几天没睡觉了,方才也就是在马背上窝在白毅怀里囫囵睡了片刻,之后生的事,件件都有些刺激,他也来不及睡。
现在周围安静下来,他就来了困意。
眯着眼半梦半醒也不知多久,他听见外头有人说了句“历师叔回来了”
,心中“哦豁”
了一声,心想:是阎王爷回来了。
一个冷脸徒弟就算了,再来个催命阎王,实在是颇为吃不消,白初敛干脆脑袋一歪闭上眼,假装晕倒过去,从未醒过。
没过一会儿,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有两人从外面一前一后进来了,前面那人步伐轻,武功高强,呼吸稳,身上还带着汗液、血液以及尘土混杂的气息,显然是历封决无误;后一人两脚走路一轻一重,腿有轻微不便,自然是白毅。
白初敛感觉历封决得气息靠近,紧接着眼皮外的光暗了下来,想必是男人靠近床头看了他一眼:“还没醒?”
白毅沉默了下,然后轻轻“嗯”
了一声——
显然还带了脑子,没准备跟历封决讲一讲方才生在这个房间里的故事。
“等你师父醒了,自己跪着跟他认错,回玉虚派去刑堂领五十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