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凝闲闲喝茶,看着他不说话。
孙玉满眉心越皱越紧,又看了一眼一旁的孙玉兰,“傅姑娘,你和玉兰算是闺中密友。”
傅清凝扬眉,这意思是若是她知道些对他们兄妹不利的事情,看在孙玉兰得份上提前告知他。
果然是生意人!
见傅清凝老神在在,孙玉满沉思半晌,才道,“严兄确实找过我,想要暗地里将永合街的铺子里的卖一间给我,但我拿了房契后得租给他,铺子的陈设依旧。”
他顿了顿,“就像是傅姑娘所说,永合街的铺子只要漏了风声,多的是人想要。
我当然也不例外,只是我……一时间拿不出这么多。”
说到这里,他面上有了些苦意,“不怕你笑话,我们孙家和别家有些不同,可能傅姑娘也知道一些,家中还是祖父做主……我确实需要做些事情来证明自己的能力,这一回就是很好的机会,但是严兄的意思我也不想违背。”
所以,事情就僵住了,要是换一个有银子的,根本不等傅诚得消息,房契可能已经过到了别人名下。
孙玉满说这么多,已经算是很坦诚了。
傅清凝放下茶杯,“孙公子,我也不瞒你,严悭凑银子的用处我最是清楚,在我看来,这一回他卖铺子,长辈根本不知。”
孙玉满瞳孔一缩,惊呼出声,“他怎么敢!”
严悭在严家地位比他好得多,已经算是接过了严家半数的生意,两人虽说是好友,论起来却是他高攀了的。
严悭这一回找他,说的是让他帮忙,严悭想要再买一座山头,但银子不凑手,又不想让外人知道孙家的动作,所以才说让他保密,且日后会赎回去。
当然了,孙玉满一开始的打算是想办法借银子买回来,赎回是不可能让他赎回的,无论是捏在自己手中或者交由长辈,对他都只有好处。
两人多年兄弟,他心里正心虚呢,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内情。
要真是严悭偷偷干的,两家很可能因为这个起龃龉,那他就不是立功,而是闯祸了。
他立时就想要去问严悭,站起来后又觉得不妥,焦灼的转了两圈,“傅姑娘,你能告诉我严兄为何要瞒着长辈做这些事么?”
傅清凝嘴角勾起,“前些日子我被刺杀的事你们应该也知道,皆因为严公子在揽窈舫的红颜知己紫悦而起,但却苦于无凭无据,不能将她绳之以法,我爹咽不下这口气……”
孙玉满眼中闪过了然,“听说紫悦姑娘被人赎身,去向不明,许多人都猜测她是被路过的富商带走了。”
这样一来,严悭的动作就让人好理解了,紫悦再是清倌,那也是妓子,商户人家再是不讲究,也不可能让家中寄予厚望的后辈在成亲之前让她进门。
所以严悭要是舍不得,就只能暗地里动手。
见傅清凝没反驳,孙玉满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却又起了更深的疑惑,“严兄已经在外面行走,怎么会赎身银子不出?不会是你们……”
狮子大开口吧?
虽然他话没说完,但未尽之意明显。
傅清凝浅笑安然,“孙公子多虑,区区两万两而已,再多的话,严公子可能也不愿意了,要是那人砸我手里,我才亏呢。”
孙玉满哑然,也就是说,严悭一个对外的严家的少东家,两万两都凑不出来了。
他狐疑的看了几眼傅清凝,“你不会诓我吧?”
傅清凝摊手,“你爱信不信。
你要是不信,我也不拦你。”
孙玉满有些丧气,如果真如她所说,这铺子他还真不敢接,倒不是孙家怕了严家,而是为了个铺子犯不上,到时候受罚得肯定是他。
“那你们家就不怕?”
傅清凝冷笑,“我落到如今地步,都是因他严家而起。”
且这事还不能明着找人家麻烦,说起来跟他们家也没关系。
所以才让人憋屈。
等他走了,孙玉兰看着她似笑非笑,“清凝,你今日真是找我出门逛街么?”
傅清凝一本正经,“当然。”
孙玉兰也没有追究的意思,叹了口气,“其实我觉得严公子颇为高傲,哥哥和他说是好友,还不如说是跟班。
只是哥哥身在其中没察觉而已。”
这话傅清凝就不好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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