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山还要再辩论,两人已经走到璋园门口,白璧成向含山背心轻轻一推,笑道:“我垫银子的都不急,你急什么?先顾着案子罢!”
含山被他一推送进璋园,也只能收了满肚子的话,先回到前院。
陆长留见他们回来,连忙道:“侯爷回来的正好!
验尸完毕,赵仵作要讲结果了!”
白璧成颔首,眼光却在人群里逡巡一圈,并没看见韩沅沅和芸凉。
不说要来见官吗?他暗想,见到哪去了。
验尸堪堪结束,赵仵作捧着尸格从白布棚里钻出来,恭恭敬敬呈上道:“耿大人,尸格已填写完毕,紫夫人确系中毒身亡。”
耿予阔展阅尸格,问道:“紫夫人中的什么毒,从速报来!”
“回大人的话,紫夫人面色紫黯,唇部紫黑,手足指甲俱呈青黯色,口眼耳鼻间有血出,眼珠突起,身上亦有青斑,实在是砒霜中毒模样。”
赵仵作答道,“紫夫人身边婢女亦说,她昨晚呕吐、腹痛、呕血,与砒霜毒发样貌相同。”
听到这里,紫仲俊一拳砸在茶几上,怒道:“邱意浓这个庸医!
他害了我妻性命,必叫他偿命!”
“紫老板说的不对,”
陆长留扬声道,“尊夫人虽被砒霜所害,却不能认定是邱意浓下的毒。”
“我夫人全日无事,服下庸医的莹霞散才发作,如何说与他无关!
陆司狱,你与侯爷交好,侯爷要找邱意浓看病,你们就这样偏护吗?”
此言一出,满院的目光望向白璧成,又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紫老板,这案子还未审出来,先不要往侯爷身上引。”
耿予阔假惺惺劝道,“陆司狱言之有理,要定邱意浓的罪,总要有证据。”
“证据自然是有!”
紫仲俊朗声道,“我夫人的贴身丫鬟倩儿,尚且留着八服莹霞散的纸皮子,我且叫她呈上来!”
他说罢叫唤倩儿,人群里便挤出个十六七岁的丫头,身上穿着明缎紫裙,发髻上插着鎏金簪。
她上前行过大礼,拿出八张包药的纸皮子,一张张折痕明显,上面还沾着些白色药粉。
“大人,这是我家小姐吃过的莹霞散,她吃一服,我便收着一服,从未错过。”
许照收了呈上,耿予阔拈起看看,见纸皮背面钤着红泥方章,是“回春医馆”
,看来的确是从邱意浓那里拿到的。
“这事情倒也好办,”
耿予阔道,“去捉一只疯狗来,叫它舔一舔纸皮子,若死了便是有毒,若没死便是无毒。”
他话音刚落,便听一人高声道:“不必找疯狗,小民来舔就是!”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是被押在廊下的邱意浓,他两只手戴着枷铐,只这么一会儿已经胡子拉碴,看上去很潦倒。
“我开的药,我自己来舔,何必祸害狗子?”
邱意浓大剌剌道,“若药里有毒,便叫我立时毒发身死,替人偿命!
但是药里没毒,也请各位替我分证清白!”
听他愿意以身试毒,院子里立时炸了锅,有人叫好,有人说神医可死不得,也有人说“他敢舔就不必验了,肯定没有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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