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天生一把倔骨头,不容易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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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娘现,傅琛护着的女娃就长着一根倔骨头,一根脊椎骨支棱着细瘦伶仃的手脚,身上没几两肉,跑起来贼快,被扎耳朵眼吓的转眼就不见了影子。
她天生爱美,尤其会收拾,再狼狈的女娃到她手里也保管能收拾出几分讨喜的模样,更何况这小女娃潜力巨大,才打个照面她就已经在脑海里勾勒出了她打扮出来的模样。
姚娘不走了,她回身往傅琛的廨房里一坐“既然傅指挥使借调我们姐俩,那我们也不能闲坐充数,打今儿起我就搬到凤部来,傅大人让人给我打扫出一间房,要有床有镜,最好还要有柜子,我总不能人过来衣服不过来吧”
春娘纵然早就习惯了她的反复无常,也被她这神来一笔给吓到了“你在内狱横行也就算了,跑来凤部长住也不怕影响他们公干”
反正内狱的犯人没有人权,她手底下的人都有点认命,习惯了姚娘时不时抽风的突奇想,在自家一亩三分地拔苗锄花都不要紧,可别祸害人家小年轻傅琛,没见这小子一把年纪还没成亲吗
万一让他误以为女人都这么可怕,不敢成亲咋办
“还是回去住吧,早晚点个卯就好。
你一向懒散,肯定不能适应凤部。”
春娘努力拯救未婚青年傅琛对女人的认知,两部协理案子,她与傅琛接触最多,有时候不免想到,如果自己早年成婚生个闺女,挑个女婿也喜欢傅琛这样的罢
姚娘抱着椅背不撒手“博山炉要铜器不要陶器,房里要准备琴瑟棋谱,绣墩坐垫要用蜀锦的,地上最好铺厚厚的长毛毯子,光着脚走上去也不凉,长毛还要没过脚面”
傅琛被她这一长串要求砸的头有点晕,听姚娘这架势不像借调,倒像是搬家,摊开来写能拉出一长溜,普通人家嫁女儿备嫁妆都没她这么齐全的。
他本来想着,凤部与凰部相距不远,都在同一个衙署里共事,几步路的功夫,但姚娘打定了主意要在凤部扎根,也不好赶人“您老宽坐,我吩咐人去准备。”
唤来杂役,按她说的去置办房间,他收拾收拾桌上公文“没别的事儿我先走了。”
姚娘笑盈盈招手“明天见。”
等傅琛走到门口又追加了一句“明天带小女娃过来扎耳朵眼啊。”
傅琛“”
您老可是够执著。
单身二十多年的傅大人理解不了姚娘对于美的执著,他记得雷骁跟唐瑛约好了下值去挑马,在司署门口遇见两人,好像早就约好了一般,若无其事的说“走吧。”
雷骁内心抓狂,很想申明一番大人,我只约了张姑娘啊
但他开口有赶人的嫌疑,刚被报复性的下放岭南公干,再做出得罪傅大人的话,说不定一年半载都见不到自家媳妇,耽误开枝散叶的重任,只能默默咽下到嘴的疑问。
唐瑛还当傅琛做上官一向走亲民路线,跟她亲爹似的一把年纪还跟营房里的兵打成一片,同吃大锅饭,高兴起来跟年轻小伙子们过几招,指点一下他们的箭术,故而兴致不错,沿途见到新鲜事儿也要多问几句。
傅琛与她并排骑马同行,街道上人来人往,他寻常养成了谨言慎行的习惯,但面对乡下土包子式的问,居然也有问必答,竟也是种新奇的体验谁那么没眼色,敢顶着傅大人冰冷的面孔扯闲篇,就要做好唱独角戏的准备。
雷骁跟在二人身后,听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惊骇的现傅大人居然能够跟人好好聊天,而不是用他冰冷的视线把想要闲聊的人冻死。
原来换个人就有如此奇效
他决定日行一善,告诉刘重这个新的现。
万幸唐瑛挑马的业务十分熟练,不负马夫之名,替雷骁在马市淘了一匹脚力极佳性情又温顺的马儿,还拖到旁边钉马掌的地方,亲自上手替他的新坐骑钉好马掌,活儿干的漂亮利索,服务态度又是一流,外加旁边冷嗖嗖盯着他的指挥使,雷骁十两银子掏的一点都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