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瑛一番话,使得清凉殿里的气温陡降,直逼寒冬。
张文华跪在殿内光可鉴人的地砖之上,只觉得寒气沿着膝盖骨一路窜上来,在后背激起一层白毛汗,直窜上了天灵盖,禁不住瑟瑟抖:“陛……陛下,姓唐的胡说,臣……”
唐瑛:“大理寺还有张大人侄子张渝死因的验尸记录,要拿来给陛下亲阅吗?”
“陛下,臣冤枉啊!”
唐瑛:“张大人,陛下还没治你的罪呢,你就开始喊冤,莫不是作贼心虚?”
张文华恨不得撕烂她那张嘴:“姓唐的,都是你从中挑唆!”
忽听得南齐帝厉声道:“住嘴!”
张渝之死他只是略有耳闻,听说与唐瑛的族兄有点瓜葛,至于细节——他一个日理万机还要抽空展业余爱好清修炼丹的皇帝可没功夫去深究,反正有主管刑名的臣子会处理,真要委决不下,才会递到他案头。
唐瑛叫破张渝死因之前,他不急。
可是方才,就在唐瑛叫破之后,他的一颗心急遽下沉,好像要沉进无边的黑洞,深不见底。
——张渝“浑身热情绪亢奋,满面赤红脚步轻飘”
的症状他也有,每次服完金丹格外明显,且还伴随着心慌气短,呼吸急促,两个鼻孔感能喷出火球的高温等等症状。
玄真道人总是安抚他说那是长生大道的必经之路,于是他也就信以为真。
中间不是没有产生过怀疑,只是“长生”
是何等的诱惑,他早已为了“长生”
而闭目塞听。
张文华瑟瑟抖。
南齐帝:“唐卿,你来说。”
唐瑛可就不客气了:“陛下,臣不知张大人举荐玄真道人有何用意,或者背后还有人指使,但自从张渝吃金石药死了之后,臣便派人彻查了玄真道人,现他师父年过四旬便驾鹤西去。
他们这一门修的是丹鼎派,师门里就没有长寿的,听说都好吞金丹修炼,也没见修出一位两位长生的仙人。”
南齐帝犹如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了脚,指着张文华厉喝三声:“说,到底是谁支使的你?说出来!”
他的疑心病本就到了晚期,不作则已,作起来几近近癫狂,见张文华不肯承认,一味磕头求饶,只觉得一腔怒意再压抑不住:“唐瑛听令,将张文华收押进诏狱严加审问,务必审出幕后主使!”
一句话说完,翻涌的气血再压制不住,“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