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边手脚并用挣了出去,湿淋淋的一身在舱房里转了两圈,然后跌跌撞撞,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一切得从长计议,她好不容易接受的关系,好像又得推翻了。
以前梁遇是太监,太监嘛,在她看来和女人差不多,她和哥哥腻歪,心里着实没把他当男人。
可现在得知他全须全尾,还瞒天过海犯着诛九族的大罪……虽然梁家的九族未必能挖出来,但这一切也让她惶惶不安。
她穿着湿衣裳站在地心儿,衣服上的水滴滴答答落下来,在她脚边聚起了无数的水洼。
她拿手比划了个桃儿的形状,“还在?”
又拿两手比划个西瓜,“还在?”
越想越玄乎,“当我是傻子吧,骗谁呢!”
她重新打开门,气势汹汹冲了过去。
梁遇才从桶里出来,大概也正彷徨着,还没来得及换明衣。
见她回来有点意外,刚想开口,就听月徊大喊了一声,“我不信!”
他怔了怔,“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
她没有给他机会自证,大步上前,掀起了他的寝衣。
雨过天青,这时候真是个羸弱的颜色。
因为料子薄而柔软,沾水之后几乎紧贴身形,她垂眼一看,似乎隐隐约约能看出个形状,脸上轰然就烧起来。
梁遇的脸色反倒越发苍白了,“你……看见什么了?”
月徊说:“像个蛤蟆……”
险些叫他一口气上不来。
然后她又一阵风似的卷走了,回到屋子里默默换了衣裳上床,心里一时说不上是种什么滋味儿。
以前她都干了些什么?累累罪行罄竹难书,现在回想起来,让她冷汗直流。
明明那么难的事儿,为什么到了他面前就迎刃而解了,这人天生是来挑战世俗的么?月徊侧过身,伸手敲了敲墙板。
那头没有回应,过了很久,才见头顶上小窗开启了半边,梁遇的嗓音平淡如常,“怎么了?”
月徊喃喃说:“我就想知道,是全在呢,还是……留下一半?”
那头沉默了下,大概回答这个问题很令他羞耻吧,隔了好一会儿才道:“齐全。”
啊,齐全……也就是说还能有后。
月徊蜷缩起身子,心头乍悲乍喜,五味杂陈。
从今天开始,她就真的该和“哥哥”
道别,去迎接一个崭新的梁遇了。
她忽然迸出了两眼泪花,哽咽着说:“哥哥,你往后还是你吗?我怎么觉得,一下子把你弄丢了……”
隔壁没出声,不一会儿外面传来脚步声,停在她舱房前,轻轻敲了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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