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苍举着筷子,与对面的贺决云久久注视,又默默不语。
她撇撇嘴,抿了口碗里的白粥,感觉很是寡淡无味,内心一片创伤。
不知道贺决云昨晚想通了什么,他今天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头都写满了不对劲,还十分不做人。
一直用干净的筷子搅拌着面前的蟹肉却不下口,暴殄天物的同时透着两分慵懒随意,看得穹苍脑门青筋突突直跳。
穹苍干巴巴地问道:“好吃吗?”
“不知道,还没吃。”
贺决云无趣地叹了口气,“还行吧,我们家的人都吃腻了。”
是这样,穹苍也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
她低声地“哦”
了一句。
贺决云又端起旁边一小盅还在冒着热气的高汤,在穹苍面前晃了一下。
清透的高汤带着浓郁的香气,不停地向穹苍炫耀它来自一锅精心炖煮了整晚的鸡骨和猪大骨。
穹苍叹了口气。
贺决云虚伪问道:“白粥好喝吗?”
臭不要脸的有钱人,对于钞能力的认知是不够深刻吗?
穹苍只想尽快结束这种诡异的对话,认为现在是自己该好好表现的时刻了。
她抖擞起精神,认真观察贺决云的每一个细微表情,语气坚定,恨不得把三个字拆分成掷地有声的宣言。
“不好喝!”
贺决云敲了敲桌面,瞥向边上摆着的数道散发着金钱芬芳,却看起来朴实又无华的豪华配菜,诱惑道:“想不想吃?”
穹苍非常诚实:“不敢想。”
贺决云被她给逗笑了,努力试了试想把基调拉回来。
你说哪有这种人,啊?哪有这种人。
吃着你家的饭,睡着你家的床,叫着你的外号,还不跟你发展一下正当关系。
她就是一个渣女。
想白嫖。
贺决云循循善诱道:“你知道有钱人的生活有多单调吗?就是每天山珍海味,为所欲为。
尤其我们老贺家人,家教就是自由……当然也很传统。
传统又自由,特别快乐。”
穹苍认真地说:“那人生就会失去很多的烦恼跟乐趣,或者需要自己去寻求更多的乐趣。
关于娱乐阈值这件事情,我们之前做过一次讨论。
无聊是催动部分人群趋向变态的原因,有时候贫穷或无能,也不全然是件坏事。”
贺决云笑容难以维持。
穹苍希冀道:“您愿意向我分享一下您的快乐吗?”
贺决云看着她消极回避还要装作浑然不知的模样,心里好气又好笑。
又想她这顿早饭吃得也真是忒不容易,差不多已经是出卖了自己的智商,看来是做了很大牺牲。
他面上表情狰狞了一阵,最后无力地按住额头,放弃地挥了挥手道:“算了算了,你吃吧。”
穹苍笑了笑以表示对他的感谢,随后端过面前的小菜碟,朝自己的碗里倒。
贺决云不吃早饭,但也不离座。
他就那么两手环胸,在不足半米的邻座上定定地看着穹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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