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当时看有钱赚就没想那么多。”
范淮摇头,“那是几节社会心理学的课程。
她让我去听课,我就去了。
她说没有收获也没关系,到时候把课程录音交给她就行。
我觉得很正常,毕竟是知名大学的公开课。”
穹苍挑眉:“就这样,七千块?”
语气里分明带着笑意,只是这种时候的笑不会让人感到任何友好。
范淮声音放低:“对。”
穹苍换了一个姿势,单手搭在桌上,手指握着一支笔,上上下下不停地转动。
范淮知道,这个姿态代表她在思考,或者说,她在怀疑。
他也知道自己的解释不那么可信,甚至有些荒诞,然而再一次被人质疑、探视,那种冰凉的感觉仍旧不可避免地从他脚底生出,缓缓往上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穹苍终于别开视线。
她第一次掀开桌上的文件,用细长的手指夹着纸张来来回回翻看。
“你说你九点二十分左右见完死者,之后就跟她道别了。
可是你再次抵达相机店的时候,已经将近九点四十五分。
按照两地路程,不管你走得多缓慢,都不可能需要那么长的时间。”
穹苍掀起眼皮,目光锐利地望着他,不放过他脸上的每一个细节,“这段时间里,你去了哪里?”
范淮说了个出人意料的答案:“我穿了一双新鞋子。”
穹苍不明所以地偏过头:“嗯?”
“我妈给我买了双新鞋子,我不希望它被打湿。”
范淮道,“后来雨越下越大,出去的路,地势又比较低,前面涨了有多积水,不小心就会把鞋子泡坏。
所以我在一户人家的屋檐下面等了等。
想等雨小一点,再从边上过去。”
他的喉结随着他说话,小幅上下滚动,放在桌上的手指也收紧起来,暴露了他的心情。
穹苍问:“有人能替你作证吗?”
范淮还是摇头,动作很轻:“没有。”
穹苍:“那有上网记录吗?”
“……没有。”
范淮的声音变得低沉喑哑,“我当时在打单机游戏。”
穹苍沉默,贺决云也因为二人的沉默而停下了记录的动作。
这种令人窒息的安静,让范淮脸上出现恍惚的神态。
这一幕太过熟悉,范淮有种云里雾里的不真实感,仿佛自己的灵魂飘出了身外,正在从第三方的视角围观这可笑的场景。
一个罪犯,在无从狡辩的情况下,胡扯着可笑的理由进行辩解。
他对面穿着制服的警察,会用一种不屑、冰冷、讽刺的目光看着他、评价他,并且在心底给他打上一个卑鄙者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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