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真的转过头去,什么可怕的事情都没有生。
一盏红灯是红烛的光,看上去像是寻常的烛台,充满了古旧的气息。
比这个烛台看上去更加厚重华美的是帘子中间那一座……神台。
那大概能被称作神台,罗玉安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它,和神龛建筑相似的风格,但是更华丽无数倍。
黑中泛红的巨木雕琢出各种各样的图案和花纹,组成里外三层的玲珑小阁。
最外层摆了许多香炉,有燃过许多香的痕迹;中间层放着许多贡品,水果和点心之类;最里层像是一个小小的单独房间,铺着垫子,此时那里面挂着密密麻麻的红线,最中间悬挂着一个红色的茧。
罗玉安一时间忘记了害怕,被面前这个无比精致的艺术品和充满了庄严神秘气息的氛围给震住了。
回过神来的第一时间,她的目光也没有停留在最里面那个红茧上,而是不自觉在第二层的供品上流连徘徊。
这是最本能的行为,因为此时她真的又渴又饿,胃里烧灼,手脚无力。
连着昨天一起,她还在监狱里就没吃过饭,现在已经两天滴水未沾,稍微舔一舔唇都能舔到开裂唇瓣里溢出来的鲜血。
她迟疑着上前几步,想要靠近第二层那些吃的。
上前几步又紧张地看着红茧,然后,她端正地跪了下来,就像是去寺庙里拜佛那样,小心翼翼对这位“神”
拜了一拜。
红色的大桃子拿在手里,冰凉,撒着水果特有的清香。
点心小巧精致,散着甜香。
罗玉安坐在帷幔边一口一口地吃着这些食物,这期间,不断地注意那个红茧有没有动静。
她是个胆子不大的女人,在那件事生之前,她对待任何人都和善宽容,不喜欢和人计较,又好说话,所以总会吃亏。
她这一辈子做的最大胆的事,唯一和人计较到底的事,就是那次杀人。
可是哪怕杀了人,她还是从前那个胆小的人,平凡挣扎地活着。
填饱肚子,她终于觉得放松了。
红色的烛火静静燃烧,却不见红烛减少,习惯了之后,罗玉安觉得这红光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她舒展一下身体走了出去。
就算茧子没动静,她还是不太敢一直留在这里面。
外面不是完全沉在黑暗里,一半藏在云层中的圆月光芒让她能清晰看清楚院子里的一切。
昨天黄昏刚来这里,因为紧张没敢多看,谁能想到在什么可怕的事情都生了之后,她反而能在这里静静观察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她忽然现,神龛一侧种了一排植物,红色的花朵在枝叶间若隐若现。
那是十几株连成了排的单瓣红山茶,凑近就能嗅到幽幽花香,原来从昨晚上就闻到的香是这些红山茶散出来的。
罗玉安在这一侧的走廊上躺下去。
她太累了,一躺下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人的梦境总是无法捉摸,而且,人在做梦的时候无法得知自己在做梦。
梦里的罗玉安忘记了自己身处危险,忘记了惊魂一夜,她回到自己那个住了二十几年的家。
房子是几十年的老居民楼,三层阳台上摆着一盆盆小花的就是她的家。
十几岁的妹妹刚刚放学,帮着她一起择菜,和她说起在学校生的事。
“姐,等我以后出去工作了,赚很多钱,我们就换个地方住吧,搞个别墅,能在院子里种花种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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