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苗整个人不住地往被子里缩,项澍怕他闷到了,把手伸进被窝里,掐着他的腰把他往外捞,俩人搏斗似的,倒把项澍累出了一身汗。
最后,祝苗哭累了,紧闭着眼睛,睫毛湿漉漉的,时不时抽噎一下。
项澍松了口气,把水银体温计夹在他腋下,哄着他把药吃了。
是烧,但还不算高热,项澍又松了口气。
祝苗总算安稳地睡下了,只是连睡着的时候都皱着眉头,脸上都是泪痕,像只小花猫。
他又要下意识地把自己蜷缩成一团,项澍帮他调整了一下被子,让他脸露出来透透气。
项澍又不由得想起祝苗这段时间以来睡的长沙。
沙虽然足够长,但并不宽敞,也不知道祝苗这段时间以来是怎么睡的,也不知道他从上面滚下来过多少次。
想到这里,项澍又在心里给自己喊停,不能再想了。
他撑着床沿站起来,食指和拇指烦躁地互相搓,嗓子痒,想抽烟。
他本来抽烟就不算克制,这段时间抽得更多,他知道这样很不好,但很难控制。
项澍烦躁地在卧室里来回踱步了几个来回,要抽烟只能去阳台,但他又不太放心让祝苗一个人在这儿睡觉。
最后,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大方冰在玻璃杯里碰撞杯壁,他小心地放下,盘腿坐在床边的地毯上。
夜已经很深了,项澍没什么睡意,想要看书但又不能开灯,手机也不敢玩,最后就这么坐着呆。
他已经很久没有试过失眠到天亮了,那时候他失眠最严重的时候,还和何峥在一起。
他半夜睡不着,空调再低也压不住心头的燥热,他从床上起来,到楼下,沿着江岸跑步,悄悄地回去,蹑手蹑脚地洗漱,躺回到床上。
也不知道何峥是不是有察觉,但即使察觉了也不会说,何峥向来是个温和又有分寸的人。
项澍转回头去看床上安然地躺着的祝苗。
祝苗也太不一样了。
那天高考完,项澍并没有想到要买花,只是他去学校的途中,遇到了不少去接孩子的家长,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抱着大束的花朵,他突然就决定要买一束。
在花店里,他看到了一大捧向日葵,欣欣向荣,就和祝苗一样。
不知不觉间,天居然已经微亮。
有一道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挤进来,正好打在祝苗脸上,祝苗皱着眉头在睡梦中哼了两声。
项澍回过身,站起来把窗帘拉严实了。
祝苗的脸上还是花的,项澍抽了张湿巾,在祝苗脸上比了比,轻轻地下手,给他擦干净了。
祝苗像只不安分的小猫。
项澍在店里有时候会给几只猫擦一下眼睛的分泌物,没有一只猫是安分的,都是左右扭来扭去,虚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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