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应着她的期待，回应着她苦涩淡漠的笑意。
小心翼翼替她擦拭着眼角隐隐溢出的泪珠，摸了摸她的脑袋，满脸温柔且不舍地开口：
“不管你想去哪，我都带你去。”
“我听你的。”
男人的声音透着无尽的悲痛和哀愁，卑微得如同一个需要人赐予关怜的祈祷者。
他在愧疚
在后悔
在无数次痛恨自己……
在无比的自责和无比的绝望中一遍又一遍徘徊……
仿若只要禾时宜开口对他说出真相，他就已经做好了陪她一起走到尽头的准备。
那紧绷的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彻底断裂。
“阿瑾，那你先出去等我，我今天……想打扮得好看点。”
南宫瑾哽咽，“我陪你。”
“不用。”
禾时宜微笑着说，“乖，我很快的，不然你给我定制的衣服珠宝都要浪费了，反正早点晚点都是一样的，况且樱花林的雪景肯定很好看，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多拍点照片。”
她每说一句话，每说一个字，南宫瑾破碎的心就像再次被四分五裂那般，乱糟糟的。
他很想跟她多待一会，因为他害怕，害怕万一不注意，就再也抓不到她了。
但为了禾时宜能开心，他还是选择了听话。
远远退到门外，透过缝隙静静地注视着里面的一切。
眼中全是不舍。
房间里静悄悄的，伺候禾时宜的贴身女佣站在她身后，把所有定制的衣服，珠宝，还有化妆品全部搬到了她身后。
“夫人，都准备好了，现在开始吗？”
她不想其他人见到她如今的面容，更不想让自己现在的样子吓到别人。
所以在贴身女佣来之前，她就让她遣散了所有人，包括整个楼道的医生还有护士。
“嗯，准备好了。”
禾时宜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一夜之间被白取代的头，几滴眼泪顺势就从眼角快滴落而下。
她摸了摸梢，拿起梳子打理着尾，笑着回头看向身后的女佣淡淡地说了句：
“开始吧！”
女佣被她坚韧的人格感染，为她此时的模样而心疼得落泪……
“夫人，你真的要这么做，我们……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她哽咽着说：“沈医生的医术那么好，你不该是这个结果的，这对你不公平……”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没等女佣说完，禾时宜直接轻声打断道：“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公平，也没有绝对的正义，更没有绝对的黑暗，开始吧，至少……”
“我希望我离开的时候，是好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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