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闻世芳向来稳妥,当下便俯身要收走空杯,“倪霁,夜深了,你明日还要起来练剑,该……”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倪霁一把抓住了手臂。
“那是什么?”
乱成一锅粥的意识逐渐挡不住那些被关在牢笼里、大抵不该问的问题,迷迷糊糊间,倪霁就把心里话给讲出来了。
“嗯?”
倪霁手指凭空比划起来,她眼睛有些花了,咫尺之遥的青衣人已经成了一大团阴影,但方才月夜下的金纹却愈发清晰。
“就是……金锁链?”
“……只是功法而已。”
“要、要紧么?”
倪霁锲而不舍地继续问着。
“不要紧。”
闻世芳一边无奈地扶住开始东倒西歪的倪霁,一边不甚熟练地敷衍着。
都说醉酒的人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气,事实大抵确实如此,倪霁忽然紧紧地抓住了闻世芳,像是将要溺水之人抓住了一块浮木,问道:
“我,真的,像她么?”
青衣人动作一顿,不禁看向了半抱着的倪霁。
“不像。”
于是,安心了的剑客再度开始胡言乱语:“师叔,我是不是要掉下去了?”
……
长在谢家,酒量居然如此之差,可真是个意外。
闻世芳摇摇头,将彻底瘫在茶几上的倪霁带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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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倪霁平躺在床上,呆滞地看着透过窗外大亮的天光。
起码正午了。
她喝酒了,不知道几杯,但肯定不多。
她应该是喝醉了。
灵力自发地在奇经八脉运转着,曾经让她不知天地为何物的醉意早就消散了。
但这酒意消散得太快了,反倒让那些被纷纷乱乱的念头陡然冲进了已经清醒的脑子里。
昨夜她到底做了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喝那杯酒?!
谢棠说的话果然都是放屁,酒能是什么好东西!
倪霁渐次回忆,神色越发纠结,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她揪着被子的手骤然一僵——有人来了。
笃笃笃——
屋外,闻世芳听着里面原本细细簌簌的声音陡然消失,等了许久,却始终不见有人来开门,不由失笑。
她怕是忘了这屋子没有设禁制了。
“昨日是我不好,不该给你酒的,你并未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