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椅背上,用手揉着额角,阴沉的脸上写满了烦躁。
我恐惧地退了两步,不敢说话。
许久,繁华似乎微微冷静,抬头看向我:“不做手术,叫医院把账单给我,我只有一个条件,你乖乖呆在家里,收好心,别再鬼混。”
我若是还能活着,肯定会接受这个提议。
但现在不行,我说:“我不是让你付。
我姐姐已经答应付了,只是有这两个条件……你不让我提了,可是,我现在没有钱,只能卖掉房子……”
“啪!”
脸上传来剧痛,我住了口。
与此同时,繁华捏住了我的脸,瞪着眼睛低吼:“你还是人吗?!”
“……”
“对别人无情无义也就罢了!”
他神情凶狠,咬牙切齿,“那是你爸!
他为你什么事没做过?嗯?财产全都给了你,现在他躺在医院,你就想拿钱了事?穆容菲!
你还有没有一点儿人性?”
我张了张口,但半边脸都麻了,嘴里只有甜腥。
终于,繁华松了手。
我抹了抹嘴角的血,余光看到繁华的手又抬了起来,忙退了一步,说:“对不起……”
没听到他说话,我转身跑回卧室,锁好了门。
想了想,又就近搬来椅子,靠到了门上。
直起身时,忽然感觉有点头晕。
我拿出药来吃了,心里暗暗祈祷。
上次被打耳光之后,梁听南就说过这可能会影响到肿瘤。
所以我祈祷它千万不要现在破裂,好歹让我把这件事安排完。
头晕得越来越厉害,伴随着不知是里面还是脸颊上的剧痛。
我躺到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脸。
其实,我并不觉得生气。
我甚至觉得,他打得好。
穆安安这些日子的作为,已经表明了,她八成不会孝顺我爸爸。
繁华当然更不可能,他如此待我,怎么可能善待我的亲人?
所以我也很恨自己:我爸爸这么疼我,到头来我却先走一步,甚至不能为他养老。
我也没嫁到一个爱我的好男人,可以让他在我走后继续帮我尽孝。
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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