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石落梅变幻不停的面孔,时雍又是语气淡淡。
“招了,死的是你一个。
不招,他们都得死。
何苦连累他人?”
石落梅瞪着她,嘴唇快要咬出血,过了良久,生生从牙缝里挤出“卑鄙”
两个字。
时雍听了,也不怒,仍是笑说。
“你也别不服。
一报还一报而已。”
“哼!
别套我话了。
我没有什么要说的。
我没有同伙。”
看着怒目讽刺的女子,时雍又是一笑。
“能让一个女子不顾生死,不顾亲人性命也要维护的人,大概是男人吧?”
说到这里,时雍也不知想到什么,眉目间布满寒霜和嘲弄。
“情到深处难自禁。
这世间女子所受之痛苦,皆因长了一副柔肠。
看不穿男女情爱的女子,都是蠢死的。
石落梅,你可知,在你明日赴刑场受死时,心中最不舍,为你而痛的人,是谁?”
看石落梅沉默,时雍冷冷地道。
“可能会是你的父母长辈,兄弟姐妹,独独不会是那个男人。”
“我没有父母,也没有兄弟姐妹。”
不知道戳到了什么心事,石落梅目光恍惚,加重语气,歇斯底里般怒吼起来。
“我的父母,我的兄弟姐妹,全都死了,被他们杀死了。
你道我为何要杀张捕快,杀于昌,杀徐晋原?对,你说得对,无非是一报还一报而已。”
脑袋狠狠一甩,她将乱从脸上甩开,冷冷盯住时雍。
“不是让我招吗?好,我招。”
说起当年之事,石落梅眼睛潮湿,那张苍白的脸竟添了几分美丽颜色。
“我出身行商坐贾之家,因父母勤劳,即使年岁不丰,仍是小有储备,日子甚美。
我父亲乐善好施,惯于助人,徐晋原便是其中一个。
徐晋原刚从外地入京做京官的时候,家贫如洗,租了我家堆家杂物的棚户居住,一家老小挤在两间小房子里,不够嚼头,极是艰难。
我父亲看他家儿子姑娘可怜,时常让下人拿了米面去接济。”
时雍抿了抿唇,“后来呢?”
石落梅咬牙,往事激的愤怒让她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后来徐晋原步步高升,官越做官大,置了宅子,买了良田,纳了美妾,日子风生水起,大抵是受我家恩惠过多,羞于将贫贱的往事示人,搬离我家前留了些银子,都不曾当面向我父亲道谢……这也就罢了,我父亲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会恩将仇报,痛杀恩公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