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莱正躺在半封闭的医疗舱内。
他赤着上半身,无数深深浅浅的伤疤覆盖在大理石般苍白起伏的肌理上,受伤最重的胸口和腹部用仿生绷带进行了处理,在所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上防止创口进行进一步的撕裂,无数监测体征的仪器通过导线连接在他的皮肤上,床边的数个湛蓝色光屏将他的身体状况如实地具现。
光屏上的每个指数都徘徊在危险的状态。
在接受了全面彻底的消毒之后,戈修走进隔离舱。
而随他而来的舰长则礼貌地等候在舱外。
即使在昏迷中,路莱仍旧眉头紧皱,一副思虑过重的模样。
浅金色的睫毛垂在没有血色的面孔上,薄唇抿成一道冷厉的直线,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戈修移开视线,探身拿起放在床头记录着他身体状况的光屏。
他刚刚伸出手,却猛然对上了一双冷冷注视着他的眼眸——浅色的虹膜在灯光下呈现出冰冷的钢蓝色,如同暴风雪刚过后澄澈而寂静的天空。
戈修一愣。
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力道袭来。
霎时间天旋地转。
在戈修从愣怔中回神之前,男人炽热而极具攻击性的气息犹如岩浆般涌来,有种令人窒息的致命压迫感,包裹挤压着每一寸的空气,霸道地侵占了他所有的感官知觉。
他的腰被一只钢铁浇筑般有力的手臂死死扣住,骨骼肌肉被碾压的剧烈痛楚如同山崩海啸般呼啸而来,男人滚烫而干燥的掌心紧紧地贴在他的喉咙上,然后缓缓地收紧,将他肺里残存的氧气一点点地逼出,令人有种即将窒息的错觉。
每一寸皮肤,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危险。
戈修迅地冷静了下来。
——路莱紧贴着他的身体烫的惊人,脸上的神情看似清醒,但是瞳孔却处于涣散的状态。
还在昏迷。
完全凭借本能行事。
在仔细地端详过后,戈修极快地得出了结论。
他松懈了自己下意识的抵抗,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靠在对方的身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小成近乎于无。
毕竟以他们之间力量的差距,恐怕挣扎带来的会是反作用。
所以现在他需要做的,是尽可能地减少存在感,以降低自己的潜在威胁性。
戈修在被扼制喉咙的状况下缓而深地吐息,小心地攫取着每一丝能够被吸纳的氧气,双眼紧紧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路莱,仔细地观察着他的每一个微小的反应和举动。
所幸的是,在意识到戈修停止了挣扎,路莱的手指也不再收紧,虽然仍旧牢牢地扣在他脆弱而纤细的喉咙上,但是却很明显松了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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