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伯瓦尔的问话,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悲怆涌上心头。
这一秒,所有的倒霉化作苦难的符号,全都堆在麦当肯那张还算耐看的秀气脸庞上。
伯瓦尔一阵恍惚,他从未想过,如此饱经沧桑的表情,居然会出现在一个年仅16岁的少年郎的脸上。
这是密室,麦当肯不介意表露自己的感情。
他仰面45度,一滴真挚的悲戚泪水,无声地从脸颊上滑落,带出无尽的唏嘘感。
“伯瓦尔,我的老朋友。
你说的一切,指的是——我一个16岁的公爵能算准了所有贵族都不肯派私兵出来?算准了王宫大门近两百号废物王家侍卫顶不住3o个兽人的冲锋?还是那些疯狂兽人能一口气杀八十几个贵族却对核心人物丝毫无损?或者说是我算到了我能救下卡莉娅和阿尔萨斯殿下?”
每一个问句,都是理智的拷问。
那自嘲自艾的语气,明明每一句话都是示弱的味道,伯瓦尔却像中了灵魂鞭挞,气势上一弱再弱,他的良心已经不允许他继续向麦当肯追问下去。
“抱歉,斯……麦当肯老弟。
我见过太多残酷而卑劣的事,已经有点过敏了。”
麦当肯长舒一口气:“我懂,愿这个世界每一个好人都能被温柔以待。”
他一番话,简直颠覆了伯瓦尔对他的所有认知。
伯瓦尔沉默了。
麦当肯拍拍伯瓦尔的肩膀:“这是一场悲剧。
我只希望这次小小的人祸,能真正唤醒洛丹伦这只沉睡的狮子。”
“希望如此。”
伯瓦尔没呆太久,他离开公爵府回到了国宾馆,
刚进房门,他就对着墙角的阴影:“肖尔女士,你怎么看?”
帕索妮亚肖尔从阴影中现出自己的身子,躬身道:“半真半假。”
“说说看。”
“以马车事故和破坏化粪池,看似无意地强迫运奴车队改路,这种专业的间谍构想,甚至乎属下我和其余特工的想象力。”
帕索妮亚当然不会知道,但凡天朝一个看动作片和进口谍战片多的小年轻,都会这些招数。
什么《碟中谍》,都特喵是教科书。
她话锋一转:“但属下认为情有可原。”
“哦?”
“斯坦索姆家族几乎灭族了,嫡系就剩下麦当肯一个。
属下查过,虽然没有绝对的证据,但我现前任老公爵的死亡有蹊跷。
而且几个月前,麦当肯一度病危,传闻是酒色过度导致身体不适。
但他病好后立即开掉了所有美丽的女仆,跟圣光教会法奥大主教走得非常近。”
暗杀!
?
这是被暗杀太多,都有经验了?
伯瓦尔的呼吸骤然一顿。
夺嫡,大到王位,小到一个小小骑士领,古往今来永远少不了类似的龌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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