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至一下就懵了。
下意识立刻婉拒:“贺先生,您高看我了,我就一……”
“就算你光会吃饭,不会做事,用不用,那也是我的事,不用你考虑!”
苏雪至怀疑他在顺道讽刺今晚上自己吃得太多。
她闭了口。
“怎么,是我这座庙太小了,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他似笑非笑,语气玩味。
苏雪至定住了。
苏叶两家投靠他,和自己单独向他表忠,这是两码事。
这个人,他绝不是什么能被道德感约束的人。
他的底线在哪里,她并不知道,或者,他根本就没有底线。
和没有底线的人共事……不对,应该说,替没有底线的人做事,谁知道等在前头的是什么。
现在闭着眼睛张口表忠也容易,但接下来,如果他要自己做什么违背她底线的事,她是做,还是不做?
从前她就这样的性格。
别人让她做事,能做到的,她会答应,如果做不到,或者不愿意,她是绝不会碍于面子而勉强答应的。
现在也是如此。
而且,先不论底线的问题,就说一个眼皮子底下的事。
如果向他表忠了,照这个人那近乎变态的要求:“不容许背叛,包括任何的欺瞒和鼠两端”
,那么第一件事,她是个女的,要不要告诉他?
不说,就是欺瞒,以后被他知道了的话,怎么办?
说给他知道……
怎么可能!
苏雪至脑子里想来想去,始终没法说服自己,见贺汉渚的脸色渐渐阴沉了下去,急忙补救,希望能糊弄过去:“贺先生,我家人的想法和态度,就是我的想法和态度,没有区别。”
他笑了笑,修长的指,在桌面上轻轻叩了几下:“回去了,再考虑下吧,等想好了,随时找我。
我这个人没什么长处,耐心还是可以的。”
苏雪至心一凉,知道他还是没被糊弄过去。
他这是在赶人了,她在原地定了片刻,默默地转过身,正要出去,忽然听到身后又传来他的声音:“以后还是叫我表舅吧,挺好的。
还有――”
伴着一阵椅子拖动的声音,他仿佛站了起来。
苏雪至再次转头,见他已经踱步走到了窗边,推开一扇窗,靠着窗,低头点着了手里的那支烟,口中仿似随意地说:“往后还是别随便跳河了。
投一回胎做人,也不容易――”
“想死,还不简单。”
他对着窗外的夜色,深深地抽了口烟,随即扭过脸,侧目瞥了眼她,拂了拂手,结束了今夜的谈话。
“出去吧,把门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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