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能想到,有人会在这个位置进行穿刺注射,也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
据苏雪至的了解,应该是在许多年后,当心脏手术展到可以埋植心脏起搏器的时候,为了避免一种叫做挤压综合症的并症,心内科的医生们才开始了经腋静脉穿刺的普遍实践,随后推广到婴幼儿的穿刺。
“我明白了!”
英国人一改之前的傲慢态度,表情相当兴奋。
“凶手经过腋下静脉,往死者的体内注射高浓度的乙醇,随后将人推入水中,造成溺水的假象!
但是……”
他顿了一下。
“还有一个疑点。
如果死者清醒着,当然不会任由凶手摆布。
但如果,死者当时是失去意识的,譬如,被打晕,体外检查又没有任何的伤痕……”
“以托(乙|醚)。”
苏雪至说。
“凶手既然掌握了这种注射的方法,肯定也知道以托。”
“你说得太对了!
先用以托令他昏迷,就像做手术一样,然后注射酒精,在注射几次后,等剂量足够,再将他推入水中!”
“上帝啊,差一点!
要不是你,就是一次完美的犯罪!”
劳恩先生看着苏雪至,两只灰色眼珠子闪闪亮。
“年轻人,你要是去犯罪,我敢打赌,那将是所有人的噩梦!
现在让我们看一下,死者是不是留有吸入过以托的痕迹。”
他显得兴致勃勃,迫不及待的样子。
苏雪至仔细地检查死者口鼻,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在鼻孔内部鼻膜的表面,现了毛细出血局部破裂的痕迹,并且,在鼻毛里,得到了一小根类似纤维的外来物质。
用显微镜放大检查之后,疑似是一种麻料的残留。
至此,苏雪至完成了今天的复检。
这个复检,彻底地推翻了昨天的结论。
苏雪至转向贺汉渚,提供了自己的看法。
傅健生死于一场精心设计的谋杀。
凶手用洒了以托的手帕迷晕傅健生,令他处于短暂麻醉的状态,然后注射大剂量的酒精,随后让人下水。
傅健生遇冷水,可能刺激苏醒,挣扎求生,或者没有苏醒过,这对结果影响不大。
即便醒来,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也无力自救,很快溺水,造成死亡。
“我只能说,凶手调查的其中一个方向,大概率懂医学……”
停尸房的门被人猛地一把推开,只见傅太太冲了进来,双目血红,定定地看着已经蒙上白布的儿子尸体,片刻之后,出一声尖锐的哭嚎之声:“傅明城,你不得好死――”
她两眼一翻,当场昏死过去,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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