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菡内心挣扎起来,半晌才道:“妹妹一定要问,陆氏就说出来。
因为我也是个女人,自打我上了这座楼,一眼见到妹妹,就像见到了我自己。
将心比心,玉菡不能只为从妹妹这儿找回自己男人的心,就昧着良心劝妹妹嫁到何家去!
陆氏和妹妹一样,是个女人,一生只能嫁一次!”
一听这话,雪瑛的心头一阵酸楚,颤声道:“陆玉菡,我早就听说了,你这个人对谁都是那么好,你就是用你的好,还有你们家的银子,拴住了致庸,让他无法带着我远走高飞!
可是我不相信,你刚才也把你自个儿说得太好了,说来说去,你一直都在为你的男人着想,为江雪瑛的未来着想,陆玉菡,在这件事里,你就没有一点儿自己的小算盘吗?”
玉菡摇摇头,诚恳道:“妹妹错了,我为我丈夫想,为妹妹想,就是为我自个儿想。
如果妹妹真的嫁到了何家,致庸就会为妹妹心疼一生;致庸为妹妹心疼一生,陆氏也会为自己的丈夫心疼一生!
致庸若为妹妹心疼至死,陆氏也会为自己的丈夫心疼至死!”
雪瑛久久地望着她,半晌终于冷冷开口道:“陆玉菡,刚才我听你说的话,差点相信你了,以为你在这件事上真的没有错,我该可怜你才是。
可这会儿,我不会这样想了!
因为因为你刚刚进了乔家门,也成了乔家的人,从来做事情只会替自个儿打算,一点儿也不会想到别人!”
玉菡一愣,刚要说话,雪瑛扬起一只手决绝道:“陆玉菡,你一定要我说出我的打算吗?你想对了,致庸也猜出来了,致庸他果然聪明,我要嫁给何继嗣,正是要让那个负心的人一辈子心疼如割,这是他当初在财神庙里对着神灵许下的诺言!
玉菡,你们家有银子,你又那么好,你已经夺走了我的人,还不让我留下他的心吗?只要能让他心疼,我就留住了他的心!
江雪瑛这一生已经完了,只要我能留下致庸的心,我什么都愿意做!
走吧,我不想再见你了!”
楼下,江母、明珠及翠儿等挤作一团,听着楼上的声音,每人一个心思,半晌只听玉菡痛楚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妹妹铁了心要嫁到何家去,我也没有办法,我有几句话送给妹妹。
第一句,妹妹吉人天相,就是嫁到何家,也不一定就是跳进了火炕。
我祝妹妹顺顺当当嫁到何家,何家大少爷会因为娶了妹妹而痊愈,妹妹从此和他生儿育女,家业兴旺,终身有靠。
第二句,上天没有理由让妹妹因嫁到何家而受苦,更没有道理让致庸和我因为妹妹的一意孤行心疼至死!
妹妹,就是致庸有错,就是他错不可恕,杀人也不过头点地!
不要忘了,致庸身边还有一个陆玉菡呢,只要陆氏活着,我就会舍下命来保护我的丈夫,不让他心疼而死。
妹妹,你多保重,我告辞了!”
“恕不远送,表嫂,把你的东西带走,我受不起呢!”
雪瑛讥讽地重重地吐出“表嫂”
两字,同时指着桌上的包裹。
玉菡猛回头,痛声道:“那是致庸带给你的,你好好看看吧,尤其是小包裹里的小玩意万事只盼你三思而行,好自为之!”
说着她“咚咚咚”
下楼,这边江母、翠儿急得不行,也顾不得说什么,与她擦着肩上了楼。
下了楼的玉菡一阵眩晕,差点摔倒。
明珠赶紧扶住劝慰道:“小姐,不行就算了,您尽力了。”
玉菡摇摇头刚要说话,忽听楼上传来雪瑛的声音:“娘,我改主意了,我不嫁给何继嗣”
明珠大惊,向玉菡看去。
只见玉菡闭上眼睛,颤声道:“咱们走!”
玉菡回到乔家堡,躺在房内默默流泪。
致庸急忙赶过来,不知如何是好。
曹氏心中也是着急,打发人看了好几趟。
致庸无奈,只在房中踱步,长吁短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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