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不许叫妹妹的。”
白璃瞪了少年一眼:“我又不缺哥哥。”
“你叫白璃,我叫白泽,且看起来,你是比我小上一些,我叫你妹妹,也没有错吧。”
白衣少年凑过来:“你若真不喜欢,我便叫你璃儿如何?”
“难听!”
陶老头儿将脚上的一只鞋子给踢了过来:“你,离我家丫头远点儿。”
“难听吗?我怎么觉得比他叫你丫头好听多了,璃儿,你说是不是呀?”
白泽抬脚,将陶老方才踢过来的鞋子又给踢远了些。
天色渐暗,白泽不知从哪里寻了盏破烂灯光挂在了庙舍里。
白璃被牛车颠晃了一天,刚坐下就感觉胃里有些犯恶心,匆匆起身,奔到了院落一角,刚想顺下胸口,就看见坍塌的小门旁有道影子一闪而过。
“白骗子,这嗟衣寺里还有别的人住吗?”
“别的人?”
白泽连着摇了好几下头:“这破落地方除了我们,怕是再也没有别的人敢来,也愿意来了。
璃儿,还记得先前在江家时我与你说的那些话吗?这嗟衣寺不干净。
镇中百姓,莫说进到寺里,就是打从这里路过都是脚步慌张。”
“既是寺院,便有供奉的佛祖或者菩萨坐镇,这不干净的东西又是打从哪里来的?”
白璃抚着胸口看向他们临时落脚的那间寺舍:“对了,这嗟来寺供奉的又是哪位佛祖或者菩萨。”
“这里供奉的既不是佛祖也不是菩萨,而是蠪蛭。
这嗟衣寺,原本也不叫嗟衣寺,而叫蠪蛭寺,只因镇中百姓恐惧此物,后经一高人指点,便将这蠪蛭寺改成了嗟衣寺。”
“这蠪蛭又是什么?花溪镇的镇民为何要单独给它修建一座寺庙,还专门供奉起来。”
“这蠪蛭嘛,传说是一种既像狗又像狐又像狮子的东西,它生有九头九尾,声音仿似婴儿,常在夜间出没,吸引那些心善之人,尤其是怀有孩子的母亲,待将她们诱至跟前时,便张开嘴将她们一口吞掉。”
“这花溪镇上有蠪蛭?”
“没有。”
白泽优雅了打了个哈欠,反枕手臂躺在了地上:“但这镇子上却有一个妖妇摄魂的传说。
说是有一妇人,无意中弄丢了自己的孩子,因思念成疾,化为妖邪。
每至黄昏,便在街上寻子,遇见与自家孩儿年纪相仿着,便走上前去轻轻触碰孩子头顶。
孩子失魂,不言不语,被她牵手而去,至此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后经人传,说着妖妇乃是蠪蛭所化,专吃幼童,于是镇民便筹钱建了这座蠪蛭寺,也就是现在的嗟衣寺,希望通过自己的虔诚供奉,保佑镇中孩子不再走失。
可事实上,这蠪蛭跟妖妇摄魂是不同的两件事,是有人故意将它们说到一起去的。”
“有人故意将它们说到一起去的?这么说,你是知道真相的,也是知道这个有人是谁?”
“我是谁,我可是通晓万物的白泽,这世间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白泽捏了捏鼻梁,“天色已晚,不适合讲这么吓人的事情,待明日晨起,我再与你细细说来。”
白璃正想催着他将事情讲下去,眼角余光却捕捉到了一抹黑影,扭头看去,只见小门那边多了一个头散乱的女人。
此时,天气尚冷,这个女人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衣,双脚赤裸,白生生的站在那里。
她双眼窄长,眼睛里似乎只有黑眼珠,且此时正用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白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