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这世上,唯有他可对秦葶用这个字眼儿。
“扔了。”
他冷声道。
秦葶脚步在楼梯处顿住,手上的可是白来的银子,她哪里舍得。
“朕让你将它扔了。”
他重复一遍。
“为什么要扔,哪有扔银子的。”
秦葶不满地嘟囔道。
“朕缺了你吃还是少了你穿,随意赏你的哪件首饰不比你手里这东西值钱?”
秦葶不知他又生哪门子气,但这银子她不想丢,他给的首饰是值钱,但出了这座皇城,连当都当不成,在她这便算做是无。
若有朝一日真的想跑,还得是真金白银来的实惠。
“我不扔,”
她将荷包塞进衣衽里,只是这荷包造型过于饱满,一塞入衣衽便鼓出一角,远看上去显得不伦不类,“我收好不就好了。”
“狗肉上不得席,当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
见此,他竟有些无奈,“朕警告你一次,旁人赏你的东西你不能收,再收朕就砍了你的手!”
懒得理他,秦葶也不回应,且随他说什么。
听人讲宫中的藏书楼里珍留着各朝名家名作,或是山珍草记,丰达典籍,皆是孤品,一应俱全,仅单一本便价值几何。
这般贵重的东西,秦葶可是连碰都不敢碰一下,生怕弄坏了,她十双手可不够何呈奕砍的。
且远远观着饱饱眼福即便是了。
何呈奕在前翻动书页,听着身后倒是安静,扭身瞧见秦葶站在窗前望天。
他将目光收回,难得温声道:“除夕宫宴,朕可给你个恩典,让那个小双入宫与你一起守岁。”
原本神游在外的秦葶听到此事倍感意外,她不确信的扭过身来,试问道:“真的?”
“君无戏言,你没听过?”
见此,秦葶心里倒是欢愉许多。
何呈奕别过眼去瞧看她,见她正苍蝇挫手般抿着唇悄然在后傻笑,何呈奕紧随着亦勾了唇角。
心道:“还是和从前一样傻气。”
......
燕栖阁。
白瓷的杯盏不慎被任妙彤打翻在地,飞溅起的碎瓷片正好刮在她的手背上,一道不算长的口子,里面沁出血色来。
她手随意搭在身前,秋梨跪在她脚边给她上药,任妙彤似不觉着疼,双目放空,有眼泪掉下来,却不是为着手上的伤口,而是为着何呈奕。
自打从雨花阁回来,她便一直哭到现在,并未有过嚎啕,只是默默流泪。
“我不过是想赏些东西,不过是想见见那个宫女,他凭什么那么说我......”
“我又没将她如何,他为什么要我去皇后那里学规矩......”
“秋梨,你说怎偏却那么巧,他能那个时辰去了雨花阁?他是不是怕我为难那个宫女,所以跑过去救她?”
“燕栖阁,燕栖阁......燕栖,厌弃.......”
她深喘一口气,“他厌弃我,所以将我丢到这燕栖阁来......是不是......”
自回来除了哭便是这般自言自语个不行,越说越偏执,越说越离谱,生怕她钻了牛角尖儿又犯病,秋梨忙安慰道:“小姐,你看你想哪去了,皇上只是恰巧路过,他哪里能想得了那么多,再说了,那不过是个传言,谁也没亲眼见着他对那个宫女如何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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