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快,拦住他们!”
“你们这些狗东西,快上啊!”
……
崇文门内大街上一片崩溃的嚎叫声。
所有那些文臣武将太监甚至不少自己跑出来的勋贵,全都在疯般喝骂踢打甚至用鞭子抽打着崩溃的京营。
后者已经完全放了羊。
所有人全都在跑,毫无秩序的跑。
甚至直接干脆冲倒这些碍事的家伙。
亲临前线的东城御史被撞倒后,因为没来得及躲开,甚至被几个溃兵直接踩了过去,当他手下的弓兵勇敢地冲过去护住他的时候,可怜的御史老爷趴在冰冷的雪地上已经只剩下哼哼了,背上一堆层层叠叠的鞋印,就连脸上居然都还有一个鞋印子……
还是个穿钉鞋的。
这绝对的挟私报复,否则谁会拿钉鞋踩御史老爷的脸。
至于造成这场大崩溃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和之前在外城一样,那个穿着重甲拎着大棒子的家伙,和他手下那些大棒子骑兵们进城了。
在崩溃的京营后面,这些挥舞着大棒子的家伙,恍如一群来自蛮荒时代的野蛮人般打砸着,不断掀翻挡路的战车或者其他什么,而在他们后面是汹涌而出的结阵步兵,长矛和鸟铳的组合蜂拥向前。
而在这些家伙后面,则是无数破衣烂衫的贫民,他们手里拿着各种乱七八糟武器,不过绝大多数也是大棒子,可以说崇文门大街上一片大棒翻飞。
原本堵塞街道的各种战车直接被掀翻。
原本应该阻挡他们的京营在溃逃,督战的官老爷们一看情况不妙也在逃,到是看热闹的百姓依然在看热闹。
他们占据了周围所有屋顶和墙头,条件好的甚至挤在酒楼的窗口,一个个很欢乐的看着这混乱场面……
“我!”
那个野蛮人领吼叫着。
“杨丰!”
他的吼声响彻城市。
“只为伸冤而来,京城军民切勿惊扰,我等皆身负奇冤,以太祖高皇帝旧例前来诉之陛下,朝中奸臣官官相护,为阻我等面圣故诬陷兵变欲杀我等,我等不想含冤九泉,使陛下盛世蒙羞,使太祖高皇帝神灵震怒降罪陛下,故此不得不行此下策。
我等并无他念,今日我等入城只为前往登闻鼓院。
若再有人阻挠,莫怪我等刀枪不认人!”
他一边狂砸一边吼叫着。
然后他前方的京营继续溃逃,他身后的浩浩荡荡大军继续跟随,而且后面那些破衣烂衫的刁民还在源源不断涌入。
“义乌的将士们,莫要被这逆贼蛊惑,老夫东阁大学士赵志皋,兰溪县人,咱们也是乡亲,老夫保证严查王保一案,必然给将士们一个交代,只是这杨逆身份可疑,如今蛊惑将士们威逼皇城,居心叵测,尔等切勿被他哄骗!”
路边一座小楼上,一个红袍老者高喊着。
“赵阁老,小的们不信您,您说了不算,皇帝说了才算!”
刚刚进城的徐寿喊道。
“对,见皇帝,皇帝金口玉言,除了皇帝谁说了也没用,你们做官的骗人如喝水般随意!”
李信喊道。
“尔等如此狂悖,难道就不怕家中亲人遭牵连?”
赵志皋身旁一个红袍官怒道。
街道上瞬间一片寂静,那些戚家军面面相觑,的确,这个问题很严重,他们的家人可都在义乌,若是这些官老爷们抓他们的家人怎么办?
“怎么,如今知道害怕了,退出城外,老夫可保既往不咎!”
红袍官得意地说道。
方浩只想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可是在这个看脸的时代,这显然是一个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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