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观中养病,却也不是当真就在那儿无所事事了,王府自有安排女先生随她一块儿去教导诗书等等,观中也有先生教习经典六艺,她都是要学的,每次回来还会被父王母妃盘问一番。
若是前世的她,这个事后确实已然开始不安于等下父母又要问些什么刁钻古怪的问题了,也难怪鸣翎这样打趣。
是以她顺着话茬笑了笑:“怎会不怕呢。”
虽说人人都怕她父王在外的赫赫凶名,但于她而言,父王母妃却是慈父严母。
父王从小就待她宠爱非常,母妃便严格不少。
忆起母妃那张娇柔鲜妍的面孔微微拧眉投过来的眼神,明锦前世里很是怵的。
只不过在前世至亲一一辞世之后,明锦亦终于不再是当年那个娇气天真的孩童了,她自然知道父王的疼宠,也终于能了悟母妃拧眉下的忧心,能读懂她常年缠绵病榻下,对她这个幺女无尽的牵挂与担忧。
就在他们说话间,马车已然驶入了王府侧门,有府中的婆子上来摆马扎小几。
明锦思亲心切,先扶着鸣翎的手下了迫不及待地下了马车。
环视一圈,只见斗拱飞檐,深院幽静,正是她阔别六年的镇南王府。
明镌亦从马车上下来,他很是自然地走到明锦身侧,替她将有些松散的氅衣系紧。
甬道的那一头,赵嬷嬷已然快步上来,她身后还跟着三四个弟妹等,皆快快地朝她过来。
明锦常年养在观中,与诸位弟妹其实并不算很亲近,但是瞧见这些前世里再无缘相见的诸位弟妹,她依然有些红了眼眶。
镇南王府败落,这些弟妹们的下场很是凄凉。
在谢长珏口中听来的那些冰冷冷的话,却也是她活生生的手足亲人啊。
明诗婧走在最前头,有些急切地朝着她与明镌行礼,喊了一声阿兄阿姊,便涨红了脸,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明锦知道她的性子有些急,却也是怕生的,也不难为她,和她说了两句,便叫她先回去,不必在这儿苦站着。
等明诗婧走了,明雪岚才接着走上来。
她身量纤细修长,一张还未长开的面儿雪肤花容,含着点儿羞怯的笑,上来便将手里的东西塞进她掌心:“阿姊回来了,一路上可还好?听母亲说,阿姊在山上极冷,我给阿姊做了手套。”
说完了,又落落大方地同明镌行礼。
明锦瞧见她,面上的笑意真切了不少,接了她的礼物,又忍不住摸了摸她有些凉的手:“怎么这样凉,是不是在风口等了许久了?咱们姊妹说话也不急着一时片刻,你也和诗婧先回去暖着身先,待我先拜见了父王母后,再来寻你玩儿。”
她点点头,含笑走了。
再上前来的是两个还不大会走路的小娃儿,两人生得极像,乃是她那一对龙凤胎的弟妹,由奶姆抱着,上来和她见礼。
两个小娃儿很新奇地看着她,伸出肉嘟嘟的手来,想要抓一抓她毛茸茸的狐裘。
明锦实在是不大记得他们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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