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打架太厉害了,她强撑着回卧室胡乱倒在铺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呼吸匀称,睡眠深沉。
花枝巷里,一直隐匿的暗卫扫见外围鬼鬼祟祟的人影,心生怀疑,急忙追出去。
有人悄无声息地走进来,从里侧翻出一床被子给床上的人盖上。
那人安静地坐在床边看了辞辞许久,伸手揉揉她的脑袋,这是他一直想做的事情。
“辞辞再等一等,下次一定叫你见到哥哥。”
他叹了口气,右眼角下的泪痣是何等的宛转风流。
这一特征如果落在光天化日里,将无所遁形。
他替她除去头饰,散开头发,走到外间,吹灭一盏灯,拿起桌上的帖子看了又看,末了遗憾地笑笑:“我原以为,该是我教辞辞读书写字的。
被人捷足先登,是我的不是。”
他缓缓磨墨,提起笔来,不计较时间,费心仿了辞辞的字体,将她未填完的帖子尽皆补上。
补全之后,他倒了杯茶喝了,又护着灯盏回到里间,捧着本书随意翻看。
室内光线昏暗,他也不怕伤了眼睛。
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睡着的人身上。
辞辞睡到后半夜,迷迷糊糊中又迎来熟悉的感觉,她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
是梦罢?她昏昏沉沉,懒地睁开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又传来一阵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像是什么人正从她身边离开。
她翻了个身,不肯去管。
阴沉的天快亮了,同天黑没有什么分别。
没有月光,巷子里乌漆抹黑的。
赵俊生焦灼地等在偏僻的胡同里,脸色不太好看。
他紧紧攥着拳头,向着来人:“你,你怎么敢待这么久!”
来人无所顾忌,玩味地笑笑:“俊生是因为我不同意你和辞辞的婚事?所以意难平?”
“我既娶了葛家姑娘,一定会好好待她的。”
赵俊生一派坦荡,瞪着他,“可你又知不知道,阿辞为什么不愿意回家来!”
“哦?愿闻其详。”
俊生被他这轻飘飘的态度激怒,一拳砸在墙上,什么疼痛也不顾了:“她从前总说,总觉得回家便有人盯着她,她害怕。
我过去总安慰她是胡思乱想,如今她渐渐大了,哪是那么容易就能糊弄的。”
那人愣了愣,道:“原来如此。”
俊生又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认回辞辞?”
“等那边的事情一了,我便来同她挑明。”
这人顿了顿,“你知道的,我的事是个麻烦,辞辞无论如何也不能被牵扯进来。”
“现下待在叶徊身边,对她才是最安全的。”
俊生点点头,难得用上好语气:“万事有我,我在一日,便会看顾她一日。
我毕竟看顾了她这些年……”
他终究还是住了口。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徒添烦恼。
来人便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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